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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孤影隻,禪機竟從她的背影中看到了一絲淒涼。
他知道她有些不能接受。
禪機微微抿唇,在晚風中站了許久也看了她許久,“施主。”
阿緋回頭,在花海的那一畔站著白色僧衣的禪機。他雙手合十,持著佛珠,口唸阿彌陀。身是菩提樹,眸似明鏡臺,彷彿在這世間,他的衣角不曾沾惹一粒塵埃。
阿緋緩緩站起來,她看著禪機一步步朝自己走過來。
僧衣隨風,微微作響。那潔白的袍角掃過她的廣袖。
禪機垂眸,阿緋抬眼,正是四目相對時。
阿緋說,“饞雞,你就不能叫一次我的名字嗎?”
禪機卻避而不答,“怎麼一人坐在這裡?天晚了,風大,早些回去吧。”
阿緋移開了眼睛,鳳眸空落落地看著遠方,“身如飄萍,你要我回哪去?”
禪機空有滿腹佛道,到了此時,他卻一個字都說出不來。
阿緋滿面委屈,問他,“饞雞,你就這麼把我賣了嗎?”
禪機嘆一口氣,“何出此言?”
她瞪著眼前的和尚,“九賢王請你吃了一頓飯,你就把我賣給他了。你對得起我嗎?枉我那麼喜歡你。”
他明知道阿緋是在胡攪蠻纏,卻從不會生她的氣,“貧僧應該送你回家。”
木槿花峭立枝頭,鮮嫩的花瓣染了一層金色陽光。地面上一長一短兩道影子對面而立,卻忽然交疊在一起。
風動,花笑,雙影卻靜默。
禪機僵在了原地。阿緋抱著他的腰身,靠在他的胸口。禪機雙唇微動,他與阿緋,緊緊相貼。體溫互動令禪機耳中轟鳴。
他想將阿緋推開,阿緋卻收緊了雙臂,悶聲懇求,“我就抱一次。”
“……不可以。”
“出家人慈悲為懷,你就當可憐一下我這個求愛不得、痛苦難當的人成嗎?”
禪機緊抿雙唇,眉頭湧上烏雲,卻是不再動了。
阿緋哭了,她趴在禪機的胸口,那溫熱的眼淚將禪機薄薄的僧衣暈溼。手臂越收越緊,竟哭出了聲,“嗚。。。。饞雞。。。。”
我想跟你回苦吟寺,我想天天看著你,我不要入盛都,不要做側妃。。。。
我說我喜歡你,你卻告訴我要回頭是岸。
你說你心懷慈悲,可是你卻將慈給了別人,將悲留給了我。
可我。。。只是在情不自禁的時候喜歡了你啊。。。。。
斜陽漸漸沉沒,西天只留下一片雲彩。影子淡去,阿緋的傷心驚起了躲在木槿花中的彩鳥。
禪機仰望薄暮迫近的天色,緩緩閉上了眼:她在哭,她在難過。
他告訴自己,只這一次。。。。。
那一雙從來只持佛珠的手,緩緩抬起,將阿緋收攏在寬大的僧袖下。他低頭,那一雙簡靜自持的長眉因為阿緋的哭聲而成結,那一雙煙雲浮世的眼睛因為阿緋而染了紅塵色。
薄暮微降,朱翎撫著獅子的貓頭,看著那一僧一女,“有趣。雲霄太子該是沒料到吧,他到死也不曾得到過這個女人對他的愛慕。不過,本王更期待新太子見此禮物時的反應。啊,一定會相當有趣。”
楊功站在朱翎身後,不曾接話。
獅子的頭被朱翎一下一下地撫摸著,舒服地直打呼嚕。朱翎忽然口中嘖一聲,“這和尚礙事啊。”
楊功手中的刀往上一抬,“要不,屬下解決了他!”
朱翎瞥他一眼,“嘖,沒事兒別老喊打喊殺的,和平解決。”
楊功可不知道這和平解決是怎麼個解決法,兩眼愣怔怔地看著九賢王抱著他的雪裡拖木倉踱著步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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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阿緋睡在她的“舊居”中,好在朱翎待她不親不熱,並沒有在半夜找她。這令阿緋鬆了口氣,不過她早就想好了,在自己重拾記憶以前她是不會允許朱翎進她房中睡覺的。
這一夜阿緋有些失眠,早上起的時候眼瞼下有淡色的青影。丫鬟端了水給她洗臉,拿了青鹽漱口。阿緋正準備梳髮的時候餘光瞥見獅子跳了進來。
不知道為什麼,獅子見了她總是沒有好氣兒。不是搶她吃的,就是衝她炸毛。眼下也是,渾身的雪毛像是被旋風掃過,直咧咧地立著。獅子弓起身子,衝她直叫,“喵——”
一喵一挪步。
阿緋皺著眉看它,“這貓和我有仇啊?”
話音才落,獅子突然一個箭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