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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項羽這麼做,應該有為家族復仇的因素。當年白起攻拔楚國故都郢城時,把楚國先王的墳墓燒了個精光。他是楚王族出身,祖父、叔父都相繼死在秦兵手中,對秦王族的怨恨怎麼估計都不過分,這種仇恨是布衣出身的劉邦所缺乏的。但政治家不能感情用事,項羽只有二十六歲,玩政治怎麼玩得過老流氓劉邦呢?
項羽燒掉了咸陽,把珠寶和婦女裝箱,呼嘯而東,有點像強盜打家劫舍,沒有建立政權,與民休息的意思,關中百姓大為失望。有個姓韓的知識分子勸他:“關中四面都是天險,表裡山河,土地肥沃,適合稱帝,您何必回關東呢?”項羽也有點後悔:“你怎麼不早說,宮室都被我燒光了。”韓生說:“無妨,有的是屁民,再建就是了,還可以提高GDP。”項羽想了想:“我看還是算了,這要建起來,太麻煩。再說我討厭秦國人土裡土氣的穿著,吃棒子麵,扭秧歌,真他媽沒文化。”韓生說:“文化?文化值幾個錢?打天下有武力就行了,老百姓吃得好穿得好,誰願意給你打仗?越是土氣的人打仗越不要命。”項羽說:“富貴不回故鄉顯擺顯擺,像穿著錦衣走夜路,都沒人豔羨,沒意思啊。”韓生不再勸了,回去跟人說:“人家都說楚國人像獼猴戴帽子,一時還人模狗樣,但久了本性就出來了。我起先不信,現在看來,果然不假。”
項羽執意不居關中,而回故國,肯定還是家族情結在作祟,楚國世代八百多年來一直居住在關中,陡然要在關中稱王,首先國號上就不好辦,還叫“楚”嗎?不合適啊。“楚”之得名,大概就在於南方草木朦朧,在關中怎麼好叫“楚”呢?改掉國號,也不妥,項羽的心中是一定有祖國的,這和劉邦完全不同。所以,項羽之拒絕在關中稱王,也可以理解,不完全是不願錦衣夜行。
但很快就有人來報告項羽:“將軍,那個姓韓的說你是獼猴。”項羽氣得哇哇大叫:“把他抓來,給我烹了。”他永遠是這麼衝動。
第42章 分封諸王
烹掉了那個姓韓的輕薄文人,項羽準備喜滋滋地回故鄉,拜親訪友,展示富貴,其春風得意之態,自不待說。不過在顯擺之前,還有正事,這天項羽派人去見楚懷王,問:“當年的約定怎麼辦?”言下之意,當初封劉邦為秦王這個諾言可以反悔。誰知楚懷王不知高低,傻乎乎地回答:“那當然要踐諾羅。”
楚懷王可能也不是真傻,估計還是想借劉邦來壓制項羽的囂張氣焰。誰知現在不同以往,項羽有足夠的資格宰割天下,哪裡還會吃這套?他回去就召集部下說:“楚懷王他原本不過是個放羊娃,沒有我們項家,他能混成這樣?打天下他又沒有尺寸功勞,他立的約算個屁。當年擁立各位諸侯,只是為伐秦有個藉口。但三年來,親自上陣披甲作戰的是我老人家,和眾位將軍。當然,看在五百年前是一家的份上,我也可以分封給他一塊地,讓他做個王過癮。”
下屬們當然也不敢說二話,何況他們跟著項羽打江山,誰不想自己做王,誰願意屈居於後方這些指手畫腳的人手下?於是這年正月,項羽宣佈,尊稱楚懷王為義帝,也就是德義的皇帝,還陰陽怪氣地說:“古代的帝王,國土都方圓千里,住在河流的上游,我看啊,郴縣(今湖南郴州)比較適合他。”命令懷王去郴縣即位。
郴縣在耒水的上游,比衡陽還要靠南,接近南粵了。那時地方越靠南,生活越危險,都是些沒開發的地方,居住的大部分是蠻人,還有各種爬行動物和看不見的可怕瘴氣,一直到唐宋時代,文人還把流亡到兩廣視為鬼門關呢。郴縣在戰國時代的楚國就是邊邑,據鄂君啟節記載,當時鄂君的商船隊伍沿著湖南南部的幾條河流航行,走到郴縣就再也不肯往南走了,因為太偏僻太落後,沒有經商的價值。就像西方的白人起初到非洲腹地去推銷鞋子一樣,發現那些黑人個個都打赤腳。郴縣當時也是如此,現在項羽叫懷王住那去,簡直是流放,哪裡是當皇帝看待?
由此也可看見項羽之愚蠢,不懂得宣傳的重要。在江山還沒有完全打下之前,宣傳和槍桿子一樣重要;在江山打下之後,宣傳比槍桿子還重要。他悍然撕毀楚懷王之約,把楚懷王放逐到南方,在道義上完全落了下風,輿論將對他很不利,這可以說是他最後失敗的一個重要因素。
之後項羽開始宰割天下。當時淮河以北,包括沛、陳、汝南、南郡之地稱為西楚,彭城以東今天江浙一帶稱為東楚,衡山、九江、長沙、豫章,也就是今天安徽南部、湖北南部、湖南北部、江西一帶為南楚。項羽選擇了西楚九郡之地,自立為西楚霸王。他是下相人,一直在吳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