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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沒什麼,只是父親走了,就變成這樣。”她輕輕抽噎著,一行清淚從她的顴骨緩緩滑下,“那個時候,我還不太懂事,只是覺得,為什麼一夜之間好多的事情都變了呢。從前……從前母親總是那麼溫柔,每天晚上不論多忙都會到我的絳雲殿,陪我說上一個時辰的話,接著哄我睡覺。有的時候她還和父君一起來。誰都看得出來他們很恩愛。那時別人說我長得像父親,我還不開心,想著母親那麼漂亮,那麼好,我要是像母親就好了。可是後來我就不想像她了。父親死了之後,她就不再對我笑,總是板著臉,看到我都一副很是厭棄的模樣。現在其實好了許多。當年可真是——,她怎麼就那麼討厭我呢?我都開始懷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個掃把星,不祥之人,是因為我剋死了太子哥哥和父親,所以母親才會這樣對我……”
接著她緩緩將支離破碎的記憶攤放到了他的面前
其實鳳君真的是一個很謹小慎微的人,也許是他太過驕傲,他從未明目張膽大張旗鼓地為難過昭嬌,但卻又暗暗在一些小事上搬弄是非。
但是能活在宮裡頭的,都是一群人精。上到男妃,下到馬伕們都慣會見風使舵,逐漸地所有人背地裡都對昭嬌都輕慢起來。
那是一種緩慢的煎熬,就像是螞蟻輕輕啃咬一棵樹苗的幼莖一般。
譬如說冬日裡的炭火缺斤少兩,譬如說每個月的月例推遲下發,譬如說宮宴時候安排的座位,譬如說,他從來沒有給過她父親般的照拂和愛。
鳳君對她總是冷漠的,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又哪能不知呢?他們都心知肚明。
女皇不知為何的冷落,嬤嬤過早地離開,種種遭遇才使昭嬌的個性愈加古怪犀利,她封閉,孤獨,敏感又冷漠。
所以她一到延川才會那樣惡劣,嫌棄沐欽澤的品階低微,對他惡語相向。
一切的源頭不過是因為她從來沒有真正的擁有過活在世上的安全感,所以在外人面前的時候,才時時刻刻強調自己是帝姬,是高人一等的存在。
她不知事,不明事,不過緊緊攥著自己僅有的身份籌碼,虛妄地耀武揚威。
她不懂得何為愛,不懂得怎麼去關愛別人。她不知欣賞一枝花的美,不知賞聞一叢草的青碧,不知如何同人閒談交心,不知如何以真心相信他人。
不知魏恆泉下有知,會不會也替昭嬌抹一把辛酸清淚。
……
魏恆過世這也無可奈何,沐欽澤雖然從前倒真是未曾料到鳳君會如此這般折磨一個幼女。這架勢真是同魏恆有什麼天大的恩怨一般。
夜風裹挾著清冷入室,室內的燭光明瞭又暗,暗了又明。
他不解,又心疼,眼下只能緊了緊懷中的人,輕聲問道“還有呢?”
“其實……其實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沒有同別人說”昭嬌眼中落下一地滾圓的淚珠,顫聲道“我一直都懷疑,我的父君是不是被鳳君給害死的……”
沐欽澤聞言面色微變,黑潤的眸子裡有波瀾暗起。“殿下為何這麼想?”
接著他低頭湊到她的耳邊,壓低了聲音叮囑道“此話切記不可隨意同外人說起”
“我知道”昭嬌瑟瑟哽咽道,“那時候雖說是病死,但是我卻記得父君之前其實一直都很健康的,我完全就不知道他何時生的病,怎麼會突然就……”
沐欽澤略微思索了一下,這麼一說確實有些疑點,但是他記得當時舉國皆聞的訃告上,寫著的解釋是,魏恆是因為太子逝世傷心過度導致身體虧損才一命嗚呼的。
“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那個時候很小,也沒有任何的證據,但是我就是覺得我父君的死……不,甚至是我太子哥哥的死,都和鳳君有些干係”她淚光瀲瀲,卻語音鑿鑿。“所以我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很……恨他們。”
那恨意早就融入血液。任她走到哪裡都不能夠徹底的快意歡樂。
這是她的心結是,解不開,便難以癒合過往的傷疤。是一根刺,拔不出就永遠都卡在肉中,隱隱作痛。
“可是不管我怎麼想,也沒有人可以幫我,我……”她闔上眼,淚水又流個不停,句句傷心,“從前我那般想要保護陸駿,就是因為他是唯一知道我心事的人,雖然我沒有將這件事同他說,但是他知道我在宮裡的事情……”
“陸駿之事我從來就沒有懷疑過你。我知道你不過是貪玩而已。”他趕緊將她的手握緊,抵著她的腦袋輕聲道“另一件事,或許……我可以幫你呢。”
“你怎麼能呢,那可是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