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駿馬一路疾馳,從東華長街踏過正午碧道,道路兩旁的屋舍樓臺漸次後移,只剩下清涼的夜風拂動她亂糟糟的長髮。
高高的宮燈被長杆挑起,照映出朦朧柔和的光影,月光漸淡,辛匯從悶悶的斗篷中探出臉來。
身騎高頭大馬,身後強兵壓陣,就算是再柔軟的胸腔也會熱血一湧,如果——再沒有了身後那隻不安分的手,一切就完美了。
馬刀拍在身側,哐當作響,男人身上的軟甲顯出冰冷的氣息,辛匯看著自己腰上印出的一塊暗色手印,結束自己那統領一方的不切實際的幻想。
“王上——”她悶著嗓子喊了一聲。
身後的人紋絲不動。
生氣了?
哼,十年小無賴,專治生悶氣。
“王上,你生氣了嗎?……吶,別生氣呀,都是珍兒不好,氣則傷肝,要是氣壞了身子怎麼辦?——珍兒今兒摔了腿,也不能在旁端茶奉水服侍王上……”一邊軟滴滴的說,一邊偷眼去看他反應。
每回一惹事,只要她願意放軟態度,這麼可憐兮兮的一說,哥哥爹爹的氣都立刻消了大半,就算再多罵幾句,接下來也都是不了了之。
然而身後的人仍然沒反應。
咦?
辛匯側臉偷眼看他,他面色沉靜,完全不為所動。
“相公?”她的聲音愈發軟下來,心頭嘀咕好歹白天還你儂我儂溫柔體貼,怎麼一會兒功夫就翻臉無情了。
在她熱烈的眼神下,楚王終於低頭看了她一眼。
“知道錯了?哪裡錯了?”聲音低沉暗啞。
給三分顏色就開染坊。
辛匯咬著嘴唇,楚王的目光在那唇上一掃,慢慢移開。
“我,我不該……”她囁嚅著,楚楚可憐的模樣,腦子裡飛快的轉著,不該——不該怎麼啊。
他垂眼看她,她哪裡知道自己今日是何等跌宕恐懼之心,在山澗失去她的蹤影,以為她被匪人擄走,明知那是陷阱,卻不管不顧的狂奔了去。
那般迫切而恐懼的心情,那一刻,他毫不懷疑,即使在亂葬崗等著的是天王老子,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揮刀而上。
他孤身一人站在那詭異森森的道觀前,自走進去的開始,頭髮,破碎散亂的衣衫,凌亂一地,那一刻,他幾乎忘記了呼吸,所有的血液奔湧到頭顱,腦海裡轟轟作響,如同多年前看見母親放開手棄他而去時那痛徹心扉的眩暈感,熟悉而恐懼的絕望。
而到後院看見那斑斑血跡的耳朵,手指,他幾乎失去了繼續前行的勇氣。
直到看見那具布娃娃般破敗不堪的身體,他才恍然回神,而與之同時的時,無法遏制的憤怒和幾乎要撕毀一切的震怒。
他只要一想到有一點點可能,這些事可能發生在她身上,只恨不得將那始作俑者千刀萬剮。
而對方,貌似和他有一樣的想法,他立在陷阱之外的邊緣,而對方早已等不得,暗箭和蒙面的黑衣人洶湧而出……
這一生,自從母親走後,他自以為最深的情緒已經很難觸動,他可以帶著大司馬需要他帶上的面具威嚴而冰冷的活著,將外臣送來祭祀般的女人納入後宮。
只是,他知道,在經歷母親那般慘烈的奔逃,只要楚國那罪惡的習俗和背後的勢力一天尚在,他便不可能讓任何一個女人孕育子嗣。
殺母立子。而後再尋找一個毫無血緣乳母帶大孩子,堂而言之是為了防備可能的外戚專權,但是歷代被選為保母的女人絕大多數又是出自那些權勢滔天的權臣之手,多麼荒唐可笑的邏輯。
不過,很快。這一切都會結束。
辛匯見他神色,沒來由更加心虛,她側面看向他,微微一笑,拿出了殺手鐧,手從斗篷上身上去,抓住他軟甲上一方衣襟,輕輕一晃:“別生氣了嘛,以後都聽你的好不好。”配合著一雙水靈靈的無辜眼眸,真讓人無端生出信任和淪陷之心。
只是,手上的溫熱的觸感,粘稠而溫暖,是什麼。
她待要低頭去看,卻聽他道:“好。”
然後他俯頭,以吻封緘,杜絕了她所有的疑問。
然而,隨著他的動作,更多的溫熱湧出來,好像突如其來打翻了一鍋熱粥,辛匯的脊背僵直起來,本能想要推開他。
而在此時,才能看見他嘴唇異樣的白,額角是細細的冷汗,不知兀自堅持了多久。
“你受傷了。”她低低驚呼。
“所以,不要動。”他輕輕呼了口氣,更溫柔地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