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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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順口就說出晉祿光庭為內侍省副監的話來,而且……”
“而且什麼!”尚敬面目猙獰地逼問道。
“而且特別申明,祿光庭的品秩和您相等,同為正三品。皇上還說,吳弼大將軍職繁任重,他又是上了年紀的人,要祿光庭多替他分擔些肩上的差使。”這一回,王保兒不再遲疑,一氣兒說完了所有要說的話,之後,用忐忑不安的眼神望著尚敬。
真是怕什麼,就會發生什麼!皇帝居然在酒酣耳熱之際,還沒有忘了迅速地替自己樹立起一個強有力的對手!
尚敬心頭殘存的一絲對皇帝的負疚感徹底消失不見了,在內侍省權力此消彼長的緊要關頭,任何一點差池都會使得祿光庭凌駕於自己之上,將自己一腳踩在腳下。他可不願意為了一份極有可能是毫無實際意義的軍報而將主動權拱手讓與祿光庭手中。
就這樣,基於對失去權力的恐懼感和防範之心,以及心底仍抱有的寄希望於吐蕃人攻而不佔,佔而即撤的僥倖心理,在最後關頭,尚敬沒有及時停下腳步,繼續朝著深不見底的深淵大踏步地走了過去。
“是尚敬在外面嗎?怎麼不進來回話?”
殿內傳來了皇帝的詢問聲。尚敬忙整理衣冠,哈腰走進了殿內。
“朕正琢磨著差人傳你來問問,這兩日涇州那邊可有什麼訊息報來沒有?李舒這一敗,北面莫州的叛軍已成烏合之眾,早晚必滅,朕要把注意力轉移到西疆了。”
皇帝一點兒都沒給尚敬喘息的機會,見面劈頭就問起了西疆的動態。
“陛下調往西疆的兩萬軍士已補充至項知非麾下的神鶴軍中,湯寬等二十三名新任刺史也隨軍蒞任,還有……”
尚敬字斟句酌地答道。
“誰要問你這些個陳芝麻爛穀子的訊息?”皇帝將正為自己整理朝服的櫻兒輕輕推開,加重了語氣問道,“吐蕃沒有入境騷擾嗎?突厥和吐谷渾有沒有答應與吐蕃聯合?你是朕身邊的老人了,難道不知道朕目下最關心的事是哪些嗎?”
尚敬唬得連忙跪倒在皇帝面前,不住叩頭道:“奴才糊塗,錯會了聖意,求皇上責罰。據奴才得到的訊息,吐蕃人最近一直就沒有停止過對我隴右、河西兩道的侵擾,突厥和吐谷渾那邊雖還沒有確切的訊息傳來,可據之前掌握的訊息,它們很可能會選擇與吐蕃聯合。還請皇上早做防範。”
他這話說得雖屬實情,但卻含混不清,皇帝聽了,雖覺西疆事態緊急,可卻並沒覺得和先前有明顯的不同,遂放下心來,衝身邊的櫻兒吩咐道:“你到後面回娘娘一聲,呆會兒朕要借用一下她的地盤,勸她不必急著起身,也不必到前面來陪駕啦。”
櫻兒雖說已不是頭回承寵侍寢,畢竟還是侍女的身份,並未以皇帝侍姬的面目在人前公開拋頭露面,今兒早起當著尚敬的面兒顯得略微有些尷尬和羞怯,得了皇帝的吩咐,轉身走了幾步,又想起了什麼,回過頭問道:“皇上的早膳放在哪兒用,婢女也好順道叫他們早早地預備下。”
皇帝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隨口說道:“昨夜裡被了些酒,暫時還不想用膳,你儘管去回娘娘吧,這些個事自有王保兒他們,不用你操心。”
話雖如此說,可皇帝在心裡對櫻兒的知冷知熱、體貼入微甚感滿意,待她一出殿,便對尚敬說道:“這後宮之中,要是多幾個像櫻兒這樣的嬪妃就好了,一門心思都在朕的身上,還不計較名份地位,要朕少操多少心。”
尚敬見皇帝沒再追問西疆戰事,心底暗鬆下了一口氣,忙順著皇帝的話說道:“皇上說的是,也只有皇上您和兩位貴妃娘娘,才能調教出像櫻兒、錦屏這樣出眾的宮人。”他有意在皇帝面前提起錦屏的名字,想提醒皇帝后宮之中不只有座瑤華宮,還有座居住過多位正宮皇后的寶象宮。
果然,皇帝一聽尚敬提到錦屏,禁不住捻鬚笑道:“此次傅奕與柳先生合攻蒲州,也不知朕為錦屏擇定的未來夫婿在軍中表現如何?能不能立下大功來,叫朕賞他個將軍來做,也好早日回到長安與錦屏完婚。”
尚敬一直對在邏些時納玉屢次出手救助來興兒耿耿於懷,由於手頭缺乏足夠的證據證明納玉與其姐納珠一樣,都屬張氏殘黨,因此,不便向皇帝明說起對來興兒的懷疑,而今聽到皇帝竟由錦屏想到了來興兒,遂陪笑說道:“這來興兒的機靈勁兒,老奴倒是不止一次地親身感受過。不過,戰場上拚的是真刀真槍,與扮做睦王殿下晉見吐蕃贊普還是有很大區別的,老奴但願他能夠不負皇上所望,立下赫赫戰功,凱旋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