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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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雲叢、柳毅等人聽到皇帝欲將胞妹遠嫁吐蕃。儘管意外,卻也感受到皇帝修睦外藩的誠意和決心,齊聲口稱“萬歲”以表贊同。
只有李進忠在獨自想著心事,愣愣地站在一旁出神,皇帝瞧在眼中,誤以為他嫌自己對林樹的處罰不夠重而悶悶不樂,遂加重了語氣說道:“今日召集諸位卿家前來延英會議,本為的是昨晚宮中出了刺客,而今經景公、柳先生和晉國公建言,張氏殘黨之魁首張諒既潛遁於吐蕃邏些。而安息南境戰火原即是朕欲為之事,故而採晉國公之言,欲行和親修好之事,以收一箭雙鵰之功。與吐蕃和親修好。其議緣起于靖宮,因此,睦王出使、長公主出降,一切具體事宜還要勞煩晉國公居中統攝,三大內及十王宅中事無鉅細,自今日起。均須向晉國公稟明後再奏報朕躬,總之,除河中戰事外,朝中諸務但以靖宮之事為重。諸卿如無異議,今日就先會議到此,晉國公稍待片刻,其餘人等可以散了。”
當大殿內只留下李進忠、吳弼、謝良臣時,皇帝從龍座中站起身,走下玉階,來到李進忠的面前,拉著他的手說道:“晉國公於當朝有再造之功,在滿朝臣子中,朕唯信晉國公能不負朕之重託,早日殄滅張氏餘孽,屆時,朕必將以王爵相酬。望公勉之。”
李進忠望著眼前這張飽含深情的面孔,感受到的卻是脊樑後泛起的陣陣寒意:兩年前他自以為下對了賭注,主動投向當時的太子一邊,與張皇后展開了殊死較量,並僥倖在皇帝的暗中支援下獲得了勝利,嬴得了高官厚祿,而今面對著這位被自己一力扶上皇位的新君,他卻非但沒有一絲的輕鬆和坦然,反倒常常覺得惶恐和不安。
為了驅散心中的這份惶恐和不安,他只能不斷地從皇帝手中攫取更多、更大地權力,來填補心底的空虛和焦慮。現下聆聽著皇帝溫暖的勉勵,李進忠又本能地做出了錯誤的反應,他一把握住皇帝的手,懇求道:“老臣蒙皇上如此相待,唯有盡心竭力,以死相報。如今正值新舊宮人交替之時,為防宵小之徒乘隙再生禍亂,懇請陛下差撥五百羽林軍士置於老臣麾下,用作巡夜之用。”
皇帝被李進忠緊握著的雙手略微抖動了一下,轉頭衝著吳弼說道:“晉國公所奏有理,就從大將軍那兒調五百人過去吧。”
吳弼悶哼了一聲,算是作答。
皇帝輕輕把手抽了回來,繼續對李進忠說道:“朕單獨把晉國公留下,還有一事相商。睦王出使吐蕃,身邊少不了要有中使相隨,方合乎儀程,但眼下宮中不寧,內侍省中得力之人奇缺,朕思量著重新起用尚敬,命他以內常侍的身分隨睦王一同前往邏些城。晉國公素來與他相熟,知他昔日不過出於一時糊塗,說錯了話,辦錯了事,想來不致有什麼異議吧。”
李進忠敏感地意識到皇帝這是在向內侍省摻沙子,可一來尚敬是服侍皇帝多年的老宦者,皇帝明著是與他商量,實則不過通知他一聲罷了,二來當年他奉旨主持檢視東宮,曾於察事廳牢房內刑訊過尚敬,逼他供出了找人頂罪的主使是太子本人,皇帝如今對尚敬昔日辜恩負主的行為尚且姑息不論,自己又有什麼理由對起用尚敬一事妄加阻攔呢。
出於這樣的顧慮,李進忠只得順著皇帝的意思應道:“尚敬是辦老了差使的人,隨睦王出使外藩自是合適的人選。老臣所擔心者唯有這兩年他被罰作苦役,身子骨不知能否耐受得了長途跋涉之辛勞?”
皇帝見他並未提起尚敬往日供出自己的劣跡而橫加阻撓,倒還識趣,龍顏大悅,向謝良臣吩咐道:“你陪著晉國公到中書省召集所有屬員宣旨,引他們共同拜見新任中書令。”
第二十章 故伎重施(一)
大明宮含冰殿內新選入宮的宮嬪夏氏雨夜被刺身亡,說也奇怪,五月的這場雨竟自夏氏被刺那晚起異常罕見地淅淅瀝瀝連下了長達三天之久。而就在第三天傍晚雨勢將歇之際,一個炸雷又不偏不倚地劈中了張皇后生前居住的清寧宮,將清寧宮大殿幾乎燒成了一片瓦礫。
天象的怪異引發了大明宮內外人們的紛紛議論。一時之間,宮苑內外人皆盛傳張氏陰魂不散,禍亂內宮,傷及無辜,故而招致天譴。
皇帝得訊後,即命司天臺詳加卜算,得出的結論是有兇星侵入紫微帝座,為有驚無險之徵。
雖然如此,皇帝為順應天命、人心,還是為夏氏舉行了隆重的葬禮,追封其為賢昭儀。在葬禮上,當著在京所有五品以上官員的面兒,皇帝歷數了先朝皇后張氏的種種罪行,正式宣佈將張氏廢為庶人,其骸骨不得拊入先皇陵寢,而是由東夾城龍首渠畔遷至被稱為“野狐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