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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說邊用兩根手指捻起祿光庭手掌中的物什,湊近眼前仔細觀瞧,自言自語道:“這似乎是袍服上扯下的一縷絲屑,是在現場發現的?這能說明什麼呢?”
祿光庭點點頭。從李進忠手中取回那縷絲屑,放入一個小小的錦囊中,這才答道:“這縷絲屑附在一根透骨釘上,顯然是從那刺客行刺時所著袍服上脫落留在現場的。下官昨晚發現此物後已令多名屬下仔細辨認過,可無一人識得。今日承韋大人過目,斷定這縷絲屑乃系極為罕見的孔雀金絲線,由此下官已大致推斷出刺客的身份,但事涉宮中貴人,下官不敢貿然行事,一切還請大人做主。”
李進忠把頭轉向韋敞。問道:“韋老弟對女工織補之事也很在行嗎?”
韋敞拱手應道:“說來慚愧,晚生在翰林院時曾奉旨參與編撰過六十卷的《藩邦輿地志》,對異域藩邦的各種珍奇貢物略識一二。祿大人在昨晚行刺現場發現的這縷絲屑,依晚生之見。確是林邑國特產的孔雀金絲線無誤。這孔雀金絲線極為難得、珍貴,並非尋常宮人、吏員所用之物,特別是石逆叛亂以來,吐蕃趁勢屢屢侵擾南境,與朝廷不睦,林邑為吐蕃藩屬。也與中土斷絕往來多年,長安宮中的孔雀金絲線就更為稀見了。”
“林邑?”李進忠眉稜霍地一跳,目光在祿、韋二人身上來回逡巡不定,“依你二人的說法,刺客竟與南苑太妃有關嗎?”
韋敞只諾諾連聲,不肯明確作答。祿光庭卻應聲答道:“正是。並且依下官看來,這行刺之人頗有身份,斷非尋常之輩。”
“南苑太妃?江陵王、長寧長公主之母?我與她素無過節,她為何要來害我性命?”李進忠頓時陷入了困惑,一時間竟忘記了下令拿人。
韋敞見李進忠神色古怪地呆立在房中,半晌不出一言,料他心中尚猶疑徘徊,遂拱手提醒道:“晚生今兒早起得到訊息:皇上已差人前往江陵,召江陵王返京參加先帝的百日大祭。不知恩相知曉否?”
經他提及江陵王,李進忠才恍然有所醒悟:江陵王無故留置睦王不放,自己曾在朝會上力主發兵征剿,此議雖未被皇帝採納,但想必南苑太妃已懷恨在心,故而差人來取自己性命。他心結一解,登時拿定了主意,板起臉衝祿光庭命令道:“江陵王羈押朝廷和親大使,行同反叛;其母更是喪心病狂,膽敢公然行刺朝廷柱石,罪不可赦。著令爾等即刻調集人馬,將南苑太妃居處和長寧長公主府團團圍住,不得放一人離開,待老夫入宮請旨後再作發落。”
祿光庭領命而去。韋敞望著祿光庭離去的背影,面帶憂慮地對李進忠說道:“南苑太妃處也還罷了,長寧長公主現為皇上欽點的和親公主,身份特殊,望恩相謹慎處置才是。”
李進忠決斷已下,哪肯輕易回頭,他用力拍了拍韋敞瘦削的肩頭,獰笑道:“老弟懷孔明之才,負宰相之志,可做起事來不免文弱了些。漫說是一尚未出嫁的長公主,就是昔日位居六宮之首的張皇后要害老夫,也一樣落得個葬身‘野狐落’的可憐下場。老弟若是閒來無事,儘可去陪著你姐姐家長裡短便是。待老夫將那刺客捉到,自會在皇上面前保舉你的一份功勞。”
韋敞雖仍心存顧慮,但聽李進忠方才所下的命令中並無直接闖宮拿人的內容,也不便再多說什麼,只一躬到地,陪笑道:“那晚生就在府上恭候恩相的佳音了。”
第三十六章 相親女使(一)
赤德贊普舉行朝會的大拂廬坐落在邏些城東面的一片高崗上,吐蕃人屬遊牧民族,數百年來已習慣於隨處營帳而居,即使是邏些城中早就建有供贊普日常起居的宮室,為了保持遊牧民族的本色,赤德贊普仍堅持在大拂廬中當朝理政。
在幾年前,西北鄰的吐谷渾人趁吐蕃內亂之際舉兵反叛,大舉入侵,險些攻佔邏些城之前,這裡原本是昆陽公主禮佛修行的別院。赤德贊普體弱多病,不耐寒溼,繼位後便將別院的房舍盡行拆除,在原地改建了一座用以會商朝政、接待外邦使臣的大拂廬。
來興兒一行在央宗的引導下步入大拂廬,只見寬敞明亮的大帳中早已是人頭攢動,烏壓壓站滿了吐蕃國的朝臣。赤德贊普大集文武,給予了中土使團最為隆重的禮遇。
來興兒居中在前,林樹、尚敬分左右跟隨在後,三人走至吐蕃文武眾臣班前,恭恭敬敬地向端坐於御座上的赤德贊普鞠躬行禮。來興兒朗聲說道:“外臣睦王李啟,奉吾朝皇帝陛下旨意,為兩國和親修好之事,特來晉見吐蕃贊普。現呈上國書,敬請贊普御覽。”
左班文臣居首的一位面目和善的中年朝臣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