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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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府的正廳內幾乎沒有任何裝飾,只在對著房門的那面牆上高懸著一張完整的虎皮,彰顯出這是武將的府邸。
房中呈品字形設有五副座位,來興兒走進房中,見僅有右邊下首的座位上坐著位盛裝的少婦,其餘座位都還空著,不禁感到奇怪。跟在後面的納悉摩邊把來興兒引向左邊上首的座位,邊向他解釋道:“今天是納某專為小王爺設下的家宴。沒叫一個外人來,小王爺請坐。”
門檻外的尚敬見此情形,忙一腳跨進門來,緊走幾步。大聲質問道:“尊卑不分,這難道就是吐蕃人的待客之道?”
納悉摩聞聲,轉過頭上下打量著尚敬,厲聲問站在門邊的旦巴道:“不是專請睦王爺一人來嗎?他是何人哪?”
不待旦巴回答,尚敬扯著沙啞的嗓子又向納悉摩問道:“咱家孤陋寡聞。有一事不明,想求教於威名赫赫的納悉摩大將軍。”
納悉摩見他前倨後恭,言語客套,胸中的怒氣無形中消了幾分,白愣著眼揶揄道:“你這老宦兒,有什麼話,說來聽聽?”
尚敬邁步擋在來興兒身前,朝納悉摩作揖道:“咱家是吾皇親封的從三品內常待,請問大將軍現如今官居幾品哪?”
其時,吐蕃朝中歷經與中土的幾代和親結姻、互通往來。各項典章制度皆仿效中土做出了重大變革,早已不是原先部落間聯盟的格局,但若論起官制的完備,仍遠無法同中土相比。
納悉摩被吐蕃贊普封為大將軍,執掌舉國兵馬,手中的權力與中土的兵馬大元帥相同,卻並無任何品秩,現在被尚敬這一問,他張了張嘴,卻答不出來。梗著脖子怒道:“你問這作甚?你家主人在此,哪兒有你說話的份兒?”
尚敬嘿嘿笑道:“大將軍說的是。睦王殿下乃吾皇長子,論起身份來,自然是咱家的小主人。主人面前。咱家雖品秩與宰相相埒,也只有在身旁侍立的份兒,哪敢居中而坐,毫無人臣之禮。不知納大將軍在贊普世子跟前該如何行事,請教請教。”
就來興兒所見,尚敬此次蒙皇帝恩赦。重返禁宮以來,與兩年前在東宮時簡直叛若兩人,平時說話、做事無不加著一萬分的小心,生怕有半點紕漏。尤其是這一路行來,明知自己並非睦王,仍親自牽馬墜瞪,鞍前馬後的百般殷勤,以至來興兒懷疑兩年的苦役下來,他的腦子是不是出了問題,整個人都變得不正常了。
而今日面對在吐蕃朝中說一不二的納悉摩,他卻一反常態地為一席坐次敢於同納悉摩針鋒相對、毫無懼色,霎那間,來興兒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伴自己來納府赴宴的不是尚敬,而是林樹。
“原來是為了這個呀。”納悉摩本是有意安排下這樣的座次,來試探睦王的反應,如今既見尚敬以自身與睦王的主僕關係作比,明確指出他對睦王不敬,非誠心待客之道,遂故作恍然道,“來人,在本將軍的座位旁另設一座,我與小王爺並肩而坐也就是了。”說罷,不再理睬尚敬,指著右下首坐著的少婦向來興兒介紹道:“族妹納珠,小王爺在長安時可曾見過?”
來興兒覺得這個名字好生耳熟,卻想不起在哪兒聽人說起過,他從納悉摩的話中倒是聽出這納珠必定在長安城中居住過,只不知她是否識得睦王,心裡一緊,嘴裡含混應道:“見過,見過。”
納珠於納悉摩引來興兒步入房中時猶端坐不動,此時才翩然起身,飄飄拜道:“王爺敢情是弄混了,妾婦幾何見過王爺?”
尚敬立於來興兒身後,聽到座中僅有的一位陪客竟是張諒的愛妾納珠,不由得倒抽了口涼氣。他與來興兒不同,對此次睦王出使吐蕃擔負的雙重使命可謂是一清二楚,納珠既在今晚的接風宴上現身,張諒說不準呆會兒也會到,他可是認得睦王的啊!難不成來興兒這個假王爺一進邏些城就要被人拆穿?尚敬聯想到這種可能,腦門上登時冒出了一層細汗。
來興兒打小便是個膽大臉皮厚的主兒,現在扮做睦王更逼得他不能不使出渾身的解數來招架抵擋,以免被人識破。
他聽納珠說並未見過睦王,旋而哈哈笑道:“小王臨從長安出發前入宮向父皇辭行,確在紫宸殿中見過一女子,與夫人長得極為相似,方才見夫人坐於廳堂之中,小王還在納罕,怎麼轉眼間大明宮中的女子竟先於小王到了邏些城?現在想來,果然是弄混了。”
第三十三章 牛首盛筵(三)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聽來興兒順口這麼一說,陪坐在一旁的納珠臉色竟為之一變,彷彿有什麼秘密被來興兒說中了似的。
而居中而坐的納悉摩卻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