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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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卻恰恰擋在納玉向上躍起的去路上。納玉為避免撞傷來興兒,匆忙中來不及換氣,只得隨來興兒一同向下墜落到坑底。坑底鋪著厚厚的白灰,兩人身體才一著底,整個坑中就激盪起令人窒息的塵霧。兩人的眼中、嘴中、耳中、鼻中盡皆撲滿了白灰,火辣辣的疼痛混合著嗆人的氣味一同襲來,過不多時,兩人就相繼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來興兒在陣陣顛簸中甦醒過來,他強忍著鑽心的疼痛,努力睜開雙眼,驚奇地發覺自己仰面躺在一輛正緩慢前行的牛車上,耳邊還不時傳來“哞哞”的牛叫聲。
“娃兒,再拿些醋來,我再給他在全身上下的傷處擦抹上一遍就不打緊了。”伴隨著話音,映入來興兒眼簾的是一張佈滿皺紋的黧黑麵孔。
“你是誰?這是要把我帶到哪裡去?”來興兒警覺地蜷縮了下身子,向與自己同車的老頭兒問道。
“睦王大人,您就這麼躺著,千萬別動,白灰不擦抹乾淨,時間長了,就了不得了。”老頭兒說著,用一塊像是浸過醋的土色粗布輕輕擦拭著來興兒的眼眶周圍。凡是老頭兒擦抹過的地方,來興兒感覺疼痛感果然減輕了不少。
來興兒聽老頭兒方才說話的口氣,顯然並不確切睦王究竟是何身份,他邊抬起手想從老頭兒手裡接過布自已來擦,邊好奇地問道:“老伯,你怎麼知道我是睦王?”
“和你一道兒的那個漂亮姐姐告訴我們的呀。”答話的聲音清脆而響亮。
來興兒循聲望去,這才發現載著自己的這輛牛車上,在老頭兒身邊,還坐著個十四五歲的半大小子。他手裡端著個碩大的粗瓷碗,正衝著自己咧嘴笑呢。
“納玉?她現在人在哪兒?”來興兒的腦海裡立馬閃過這樣的疑問。礙於對方的身份不明,他沒有張口就問,只用詢問的目光注視著半大小子。
“喏,她就在後面那輛車上。”半大小子頗為機靈。隨即就明白了來興兒想問什麼,用手向後一指,說道,“不過,她可不像你這麼老實。昨兒一醒過來,就動手打傷了二爺爺,馬大人只得命人將她捆在車上了。”
來興兒掙扎著起身向身前身後望了一望,只見四五輛牛車相跟著排成一行,每輛車的前後各隨有三四個衣衫不整的人在徒步走著,只在隊伍的最前列,單獨一人騎驢而行。單憑看到的這些,他還一時難以分辨出這隊人馬的確切身份。
“小虎子,就你話多,大人剛醒過來。不耐煩聽你聒噪。”老頭兒粗起嗓門兒喝斥道。
來興兒見狀,忙笑著阻攔道:“不,不,老伯,我很願意聽小虎子說話。你們是朝廷的官軍嗎?咱們究竟在往哪兒走啊?”
老頭兒放下手中的粗布,微微嘆了口氣,手指半大小子向來興兒說道:“難怪大人瞅著不像,連我們自己瞅著自己也不像個官軍咧。不瞞大人您說,小虎子今年剛滿十四,老兒我已經六十有三了。土埋到脖子的人啦。要不是近幾年來河北河東一帶的戰事吃緊,朝廷把駐紮在河隴兩道的官軍盡數調往平叛前線,我們這老的老,小的小。怎麼會被強徵來當兵,用以防備那吐蕃蠻子幾次三番地前來搗亂?
您身份貴重,聽馬大人說,是朝廷派往吐蕃邏些城的什麼和親大使。我們在隘口布下陷坑,原為對付吐蕃人來著,不承想您和那位小姐掉到了裡面。再過幾個時辰到了涇州城,見了大老爺,您可千萬莫怪罪我們哪。否則,就連馬大人都要跟著吃瓜落呢。“他方才喝斥小虎子多話,自己說起來卻也嘮嘮叨叨個沒完沒了。
從老頭兒和小虎子的話中,來興兒已大略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自己和納玉強行闖過星宿川隘口,一不留神落入陷馬坑,被官軍捕獲,比自己早甦醒過來的納玉有意向把守隘口的官軍亮出睦王的身份,唬得帶隊的將領不敢擅自處置二人,遂派兵押送二人前往幾百裡外的涇州城交上司處發落。
一旦思量明白,來興兒心裡便有了底氣,索性開門見山地寬慰老頭兒道:“老伯,你不用擔心,我不是睦王,你所說的那位大老爺也不會因我二人被抓而責罰你們的。”
哪曾想老頭兒和小虎子聽到此話,俱大驚失色。小虎子放下碗,伸手就去拔腰間的短刀。來興兒全身多處灼傷,無力攔阻,只得急忙補充道:“我二人也是朝廷差往邏些城的使團隨員,並非歹人,你們莫要誤會。”
“說,你到底是什麼人?”小虎子用短刀緊緊抵住來興兒的喉嚨,厲聲喝問道。
他年紀雖小,卻已從徵入伍兩年了,曾親眼見過吐蕃軍冒充漢人矇混過境燒殺搶掠,哪兒肯輕易相信來興兒的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