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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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屏故意挑理道:“你先莫問他,我且問你:那些個新入宮的才人們金貴還是兩位娘娘的儀服重要?怪道是綵鸞、杉兒進來這麼長時間不見出來,原來鍾掌衣把人都派到才人宮去巴結新主子去了。娘娘們的儀服要是耽擱了,該當如何?”
櫻兒素知錦屏生性頑皮,生怕她言語莽撞,嚇著鍾嬤嬤,遂急忙上前笑著問鍾嬤嬤:“我們來了已有一會子功夫了,嬤嬤沒見著杉兒她們嗎?”
鍾嬤嬤將他們三人讓到正房廳堂內坐下,向錦屏二人賠笑道:“我老婆子哪敢怠慢了貴妃娘娘呢。二位貴妃娘娘的儀服昨兒便做齊了,我叫果兒連夜熨燙平整,就等著姑娘們今兒來取了去呢。可你說這事怪也不怪,今兒一早,果兒跑來對我說,麗貴妃儀服領口上的孔雀金絲線不知因何脫落了兩行,這可嚇壞了老婆子。姑娘們有所不知,這孔雀金絲線原是西南蠻邦進貢之物,宮內也不易得。沒奈何我只得叫果兒趕到南內去向太妃娘娘再討些來應急,這一來一回的,少不了誤了些時辰,現下果兒正在那邊織房裡趕著補上那兩行金線,幾位姑娘也在……”
櫻兒聽她說是婉容的儀服出了差錯,心內不安,坐立不住,便要起身到織房瞧瞧。錦屏、來興兒見她如此心焦,不好由著她一個人去,便也隨了出去。
尚服局的織房是將三間東廂房打通合成了一間,房內分兩行排設著幾十架織機。
櫻兒等三人在鍾嬤嬤的陪伴下推門走進織房,只見綵鸞、杉兒幾個侍女正圍攏在緊靠山牆的一張臺案前,“嘰嘰喳喳”地議論著什麼。來興兒遠遠地透過侍女們彼此之間的空當,依稀看到一位青衣少女正俯身在臺案前縫製著什麼,瞧她的身量與那位自己一路跟蹤至此的蒙面女子差相彷彿,頓覺心頭一緊。
他努力抑制著內心的緊張,扭頭低聲問鍾嬤嬤道:“她就是您說的果兒嗎?”
鍾嬤嬤雖沒有問出他的來歷,但見他只十四五歲的年紀,身著一身淺綠色袍服,顯然是個有頭臉兒的宦者,自是不敢慢待,輕嘆一聲,答道:“是啊。要說起尚服局中上百號織補女工,手藝最精的就屬她了。只可惜果兒是個福薄的,若不是前些年家裡出了變故,她一個官宦人家的千金,如何會小小年紀便操持起下人的勾當來。”
來興兒聽出她話裡有話,心裡也想知道這果兒究竟是不是蒙面女子,便一把將鍾嬤嬤拉在一旁,追問道:“嬤嬤方才說今日只有你和果兒留在這裡?既然如此,貴妃娘娘的儀服怎麼突然平白無故地脫了兩行線?”
鍾嬤嬤見他神情有異,不明所以地答道:“這兩日除了我們倆,並無旁人來過,好端端的怎麼就出了紕漏,我也正納悶兒呢。”
來興兒從鍾嬤嬤的話中已認定果兒便是奉芙蓉之命來向自己索要訊息的蒙面女子。
他一路追蹤到此,不過是為了向她發出警訊,好阻止她晚間跟著自己去龍首渠,誤落入吳弼的埋伏,並無窺探她面目、身份的意圖。
於是,來興兒假裝突然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站在織房門邊高聲對已走至果兒跟前的錦屏、櫻兒招呼道:“唉呀不好,兩位姐姐,我差點兒把皇上交待的差使給忘了。延英殿過了酉時便不得隨意出入,吳大將軍昨兒才專門交待過,今晚是新選宮人面君的大日子,延英殿關防也要格外仔細些,莫要平白無故地生出點兒事來。我這就走了,改日再去給兩位娘娘請安。”說著,轉身就往外走。
錦屏不防他說走就走,想起自己跟櫻兒在門外太湖石旁說的話都被他偷聽了去,生恐他口沒遮攔地到處亂嚼舌根,給自己招來麻煩,忙跑過來叫住他嚇唬道:“你既在延英殿當差,我也不好攔你,有些話不小心聽到了也就罷了,要是出去瞎說,娘娘那兒我自會把今天的情形如實稟報,到時傳你,你可別不敢來。”
來興兒偷眼觀察那果兒的動靜,只見她側著身埋頭於手中的活計,渾似沒有聽出自己剛才話中內含的警示之意。他心裡暗暗起急,又不便顯露出來,遂藉著錦屏的話頭大聲說道:“姐姐的話我記著了。宮裡不比外頭,不該說的話一定不說,不該去的地方一定不去,這些規矩我都懂。娘娘面前你千萬替我擔待些。”
錦屏起手就給了他一捶,啐道:“趕緊走吧。沒來由的這麼大聲做什麼!”
來興兒又瞄了果兒一眼,見她對自己的高呼大叫依舊不理不睬,心中暗想:這個醒兒我已經提過,聽與不聽,就全在你了。思慮到此,他向鍾嬤嬤施禮告辭,一轉身離開了尚服局。
第二十三章 龍首渠畔(一)
五月的天晝長夜短,來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