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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出堂食以供之,此為朝廷禮敬臣下之成例,所謂高官厚祿以待賢者是也。林大人倘一定要辭,在下認為,宜辭宰輔之位,而不宜辭君上所賜厚祿……”
來興兒悄悄地走入殿內,見林樹正跪在皇帝面前,柳毅和景雲叢一左一右坐在皇帝的下首。緊挨著殿柱據一小案而坐的韋敞瞅見來興兒進來,衝他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跟前來。
這時,只聽跪在當中的林樹開口說道:“愚下並非不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為臣者不當仵命相辭的道理。某之所以要辭皇上所賜堂食,乃是因時而發的無奈之舉。柳大人有所不知,近些年朝廷連年興兵平叛,所費十分浩繁,林某受命到中書省蒞職以來,查閱歷年帳薄,發現左藏庫中早在先帝晚年即已入不敷出,各路平叛官軍,朝廷所供糧晌尚不足半,致使各軍為自籌糧晌,屢屢侵奪當地百姓財產,百姓叫苦不迭,皆視官軍如寇仇。
而今,河隴一帶屢受吐蕃侵擾。即如昨日,中書省接隴右節度使六百里驛傳:吐蕃最精銳之天蠍軍突破我星宿川隘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佔我鄯州和沙州兩座城池,朝廷已失河隴這所天然稅倉,財稅所倚,盡在東南諸道,受扼於槽運淹滯,彼方之貢獻能如期運抵關內者十不一二,致使畿內物價沸騰,民不聊生,京畿尚且如此,更遑論河北諸道了。
陛下,請恕愚臣直言,叛軍至今未平,究其根本,盡在於此。而與前方兵無糧草,民不聊生同時可見的是,東、西兩京甚至各道首府內,因官宦而鉅富者隨處皆是,淫逸奢侈之風甚囂塵上,宰臣一人朝房效命而坐享十數人,甚至數十人之供饌,朝廷棟樑尚且如此,更何況文武百官?某所以上章勸皇上廢除堂食供饌,實欲以此為群臣立一楷模,力求去奢持儉,開新朝之氣象。柳先生之言,恕某不敢苟同。”
第二十一章 書生一怒(三)
“惜乎諍臣,不識大體也。”來興兒身旁的韋敞禁不住發出一聲輕嘆。
柳毅微微一笑,衝居中而坐的皇帝拱手道:“臣所說乃君臣之道,而林大人對以治國理政之策,非不知也,實不願也。孔孟之學,殊途同歸,望陛下察之。”
皇帝顯是盛怒未消,沒好氣地對林樹說道:“你說的這些朕豈能不知?朕召你到此處,議的本是前方軍務,討的原是平叛良策,你卻在此時勸朕倡儉去奢,開什麼新朝氣象,這麼一來,叛軍就會主動退卻嗎?在東宮時朕就覺出你身上帶著股迂腐之氣,至今不改,倒也難得,只是別誤了朕的正事才是。爾等暫且退下,遞上請罪摺子,等候發落吧。”
景雲叢明知皇帝是因河中失守遷怒於林樹,他自到此還一言未發,而今見皇帝竟要重處林樹,忙起身攔道:“陛下息怒,林大人本一書生,所答雖非所問,還請陛下念他一片赤誠之心,慎加懲戒才是。”
“他要辭堂食,朕索性讓他把相位也讓出來,不行嗎?”皇帝動了真氣,竟連景雲叢的話也生生駁了回來。
林樹端的有股子軸勁,眼見皇帝要罷黜自己,非但不怕,反而不慌不忙地說道:“河中失守,並非叛軍銳不可當,皆因各路官軍協調不力,缺乏統一的指揮而致。皇上欲收復河中,只需任一大將,賦予其統率三軍之權即可,臣告退前唯有此一策,不知皇上是否還聽得進去?”
“人都說林樹膽大如斗,今日一見,信哉!”韋敞又發出一聲輕嘆。
皇帝聽了林樹這話,臉上的顏色卻出人意料地緩和了下來,他用眼角的餘光瞟著景雲叢,問林樹道:“景公說你是書生,朕看未必純然。你且說說看,朝中誰可為將,率軍前去收復河中?”
景雲叢不待林樹答話,慨然抱拳答道:“老臣願往。”
“景公為眾望所歸,自不待臣言。然據臣看來,區區河中一役,尚不需勞景公親自出馬。”林樹依舊不緩不急地說道。
皇帝急召景雲叢入宮的意思任誰都明白,卻不料林樹竟出此言。這一來,即連柳毅也不無驚奇地把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
皇帝卻來了興致,身子前傾,雙手緊握,專心聆聽林樹的下文。
“臣抖膽請陛下明發詔旨,令觀軍容使於承恩率所部神鶴軍先行移往華州駐紮,任河北道招討副使傅奕為各路兵馬行軍總管,授其專悃之權,命其率軍收復河中。”林樹話說得很篤定,像是早就打好了腹稿一般。
“哦,原來如此。果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哪。”韋敞第三次發出了感嘆。
來興兒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韋大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韋敞神秘地一笑,壓低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