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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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們相比,宦者們就大為不同了。他們一朝淨身去勢之後,成了五體不全之人,便少了些家世兒女的牽累,謀事行事自然無需顧及身後。而且對自己來說,更重要的是,他們一向以奴僕自居,只有心無旁騖地和主子保持一心,才能獲得相對尊貴的地位。況且小人行事,向無忌諱,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用非常的手段達成目的。自已登極作了皇帝才有切身的體會,宦者無疑是使用起來最為放心,也最得心稱手的一個人群。
由宦者進而想到了李進忠,目前能為自己所用,從速消滅張氏餘孽的除他之外,皇帝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來了。
其實,昨晚刺客之所以能迅速地在宮中行刺得手。還有一個看似偶然,卻著實叫皇帝記恨在心的因素:負責把守大明宮各處宮門的監門軍將領和內侍省六局的掌事宦者們正當刺客出動行刺之時大多都跑到晉國公府探望李進忠的傷情去了,以致刺客的形蹤被發覺後,倉促間無法召集到足夠的禁軍敵擋。只得臨時將吳弼麾下埋伏於東夾城內的幾百禁軍就近調來應急,才堪堪保得皇帝所在的瑤華宮沒被刺客們攻進。
父皇臨終前特意下旨封李進忠國公高爵,其用意皇帝自謂瞭然於胸:無非是用封賞高爵來剝奪李進忠的實權,以防他日後憑藉扶保新皇登極的殊勳獨霸朝堂,形成尾大不掉之勢,不易為皇帝所掌控。
然而。從自己登極以來,李進忠的種種言行觀察,他非但沒有功成身退之意,反而百般地爭權奪利,培植黨羽,尤其是在大明宮中,大有取張氏而代之的跡象。
所幸的是,張氏死在他的手上,有這筆血債在,正可藉助他來對付無所不在、形如鬼魅般的張氏殘黨。
可是,利用李進忠來對付張氏殘黨也有著不可小覷的風險:那就是李氏勢力在宮中的趁機坐大。
皇帝思慮到此,才忽然意識到一個強大的外戚家族對皇權穩固的重要性,楊氏名聲狼籍,但一來和自己血脈相連,二來在內外兩朝仍有根基,的確是襄助自已安定後宮的上上之選。
母妃當年在意識到自己終不免為張氏所構陷之時,特地要夏嬤嬤守在東宮,一俟自己登極做了皇帝,便向自己轉達立楊氏為後的心願,真可謂是目光長遠、用心良苦啊!只可嘆隨著楊棠兒的香消玉殞,多年來的苦心都已化做了泡影。
“啟稟陛下,景雲叢、柳毅、曾慶則、韋敞諸位大人現在殿外候旨。”謝良臣的語調儘管溫和,依然將皇帝從夢魘般的冥想之中一把拉回了眼前嚴峻的現實之中。
皇帝在龍座中坐直了身子,一面從謝良臣手中接過蘸溼的巾帕擦拭著模糊的眼睛,一面問道:“怎麼,晉國公還未到?”
謝良臣半躬著腰,含混不清地應道:“據老奴差往晉國公府傳召的人方才回報,晉國公昨日因腦部被毆,自稱頭痛難耐,神志恍惚,無法應召入宮面聖。”
李進忠竟然膽敢稱病不起!皇帝乍聽此訊,一股怒火直撞腦門,旋即轉念一想,像是忽然領悟到了李進忠如此做的玄機所在,強按著怒火衝謝良臣吩咐道:“你且去再走上一趟,就說晉國公昨日所請之事朕已決意照準,請他務必從速趕到延英面君。若再稱病推諉,朕將親往晉國公府前去探視。”
侍立在皇帝身側的吳弼前些日子就曾與李進忠有過口角,頗瞧不慣他的驕橫跋扈,耳聽皇帝待他如此寬忍,脫口便道:“此事不用交與謝大人去辦,我即刻帶幾名親兵去把這頭老閹驢捆來見皇上就是。”
皇帝迅速瞟了謝良臣一眼,假意正色喝斥吳弼道:“大將軍不得妄言。晉國公昨日被林樹所毆乃朕親眼所見,並無不實之辭。再者,昨晚宮中兇案的偵辦,非得由晉國公親自出面主持,方可期以成功,大將軍回京時日尚短,對宮中情形並不十分熟稔,朕還指望著你能與晉國公齊心協力,共同為朕分憂,怎可如此出言不遜?”
第二十四章 石破天驚(三)
吳弼聽皇帝開口便稱呼自己的職銜,轉眼間入了君臣朝堂應對的格調,不敢失了臣下的本分,只得抱拳躬身認錯道:“方才確是臣鹵莽了,請陛下責罰。”
皇帝無心與他囉嗦,遂向謝良臣擺手道:“你去吧,順便叫守候在殿外的諸位臣工進殿說話。”
謝良臣才一走,皇帝立馬就察覺到了今日延英殿內與平時相比,顯得有些異樣,開口問吳弼道:“此處當值的宦者呢,怎麼不見來興兒?”
吳弼昨晚已得著手下人稟報,知道來興兒被一名張氏的宮中內應脅持著跳渠逃走,在水中失去了蹤影,生死難料,此時見皇帝問起,便把來興兒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