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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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身前跪著的伉兒彷彿本已睡著了,此時被母親這番話驚醒,揉了揉惺鬆的睡眼,說道:“阿母,十二姨死了,是不是得告訴二姨一聲呀?”說著,一回頭,發現來興兒正站在母親背後,便戛然停下了話頭。
來興兒見狀,忙轉身來到婦人身前,躬身施禮,致歉道:“在下等三人昨夜在此叨擾,卻不知尊主人母子竟守在大娘子身邊一夜未睡,心中實在有愧,還望尊主人以善保貴體為念,節哀順便。”
那婦人打稽首向來興兒還了一禮,說道:“客人不知,貧道與十二孃相交多年,感情甚篤,伉兒自幼便跟隨她習學武藝,更有師生之情,我母子二人守在這兒陪她一夜,自應屬人之常情,客人不需見怪。只是昨晚尚有一事未曾向客人問及,令貧道如鯁在喉,不吐不快:不瞞客人說,十二孃一年中倒有大半年就住在我這‘雙清小築’之中,半個月前她離開時,尚未提及在長安城內新結交下幾位朋友,但不知客人是如何與她相識,又是如何與她結交的呢?”
來興兒心知她這是對自己等三人放心不下,故而直言相詢,遂坦然答道:“既承尊主人問起,那在下便據實相告,我等與這位大娘子實乃陌路相逢,只因吐蕃人攻陷長安之時,一道滯留在了城內,且同有驅逐蠻寇,恢復我華夏帝都之志,故而才聚集在一處,成了並肩作戰的夥伴。可惜大娘子空負殺敵之志,到頭還是命喪吐蕃人之手,我等救之不及,如今思之,仍感悔恨不已。”
兩人正說著,只聽院門外“小黃”又汪汪汪地叫了起來。
“阿母,應該是求醫問藥的人來了。”伉兒邊說邊站起身要去開院門。
“原來如此。”那婦人聽罷來興兒的回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既然是這樣,三位客人朋友、夥伴之情已盡,今日就請回長安去吧。十二孃泉下有知,也會感念三位客人的這份情誼的。”
來興兒沒想到她一大早便對自己等三人下了逐客令,心中略感不快,又念及這婦人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辛十二孃至親至近的故交好友,可又不肯報出自己的姓名來,自己等三人如何能放心離開,於是,按捺著心頭的不快,抱拳向那婦人說道:“我等受大娘子臨終前囑託,便當有始有終,眼見著大娘子入土為安方才放心得下。再者,我等與尊主人純系萍水相逢,又怎知尊主人說得是真是假,如何能將大娘子的屍骨輕易託付給尊主人呢?因此,說不得還要留在這裡多叨擾幾天。”
他話說得十分直白,那婦人聽了,卻沒有一絲惱怒的神色,只望著跟在伉兒身後湧進來的人群,淡淡向來興兒說道:“了凡三姝的名號,客人可曾聽說過?我便是三姝中的大姐蔡尋真,辛十二孃是我的小妹,這回客人能放心離去了吧。”
“了凡三姝”?來興兒恍惚覺得曾在什麼地方聽說過這個名號,卻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道長啊,柳先生出山輔佐新皇上治國理政去了,單留下你們娘倆兒在這山中過活,我們平日裡沒少受你的恩惠,你若是有事需要人手的話,儘管說就是。怎麼,家裡來客人了?”一個五大三粗、濃眉闊口的中年漢子率先走進了院,向那婦人說道。
柳先生?!
這一回,來興兒不再有絲毫的猶豫,脫口向那中年漢子問道:“大叔,請問你方才說到的那位柳先生可是名喚柳毅,如今官任陝虢觀察使的那位?”
“你是誰?怎麼知道柳先生的姓名?”中年漢子狐疑地盯了來興兒一眼,問道。
蔡尋真也把詢問的目光投在了來興兒身上。
來興兒已從中年漢子方才的話中聽出蔡尋真與柳毅是一對夫妻,遂斂容向她施了一禮,改口道:“夫人,在下數月前在大明宮延英殿當差時,曾多蒙柳先生教誨,受益良多,今日不承想竟在此地得遇夫人,更是倍感榮幸。我等既有幸來到了柳先生家,便要厚顏多在府上叨擾幾日了。”
蔡尋真和那中年漢子對視了一眼,先衝那漢子說道:“汪家大哥,你先請和今日來瞧病的鄉親們稍待一時,貧道和這位小兄弟有幾句話講。”
那中年漢子情知蔡尋真有話單獨與來興兒說,看了一眼院中石案上安放著的辛十二孃的遺體,什麼話也沒再說,朝蔡尋真躬身施了一禮,走至湧進“雙清小築”小院的人群之中去了。
“他們都是這附近的山民百姓,平時有個大災小病的,常來我這裡求醫問藥。柳毅二次出山後,只留下我們這一對母子居住在此,少不得仰賴鄉親們的關照,替我們照料院外的這幾畝薄田,一來而去的,相處得倒像是與一家人沒甚分別。”蔡尋真聽來興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