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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做官的長孫顧明瑞,人都齊了。孫兒輩的排著隊跟二老說吉祥話,顧家沒有給小輩貴重壓歲禮的習慣,按例是特製的小塊薄金餅,正面刻家訓‘淡泊明志’,背面附以當年的年號。
顧青竹從老太君手中收過金餅子,和顧青荷挨邊兒坐了,兩日未見,她嘴邊撩出火泡,最是重的時候,不敢拿脂粉蓋,挑塊去火的透明膏子敷著。顧青竹同她講了兩句,見她笑不由心的樣子,難免有狐疑,撤席後尋著機會和李氏問起來。
三兩個小廝將炭爐子從廂房移出,丫鬟們有說有笑的擺起消夜果,裡頭有澄沙團、蜜姜豉、皂兒糕、蜜酥,還有牌九什麼的消磨時間的玩意兒。李氏吩咐完管家,讓各房下人警惕走水,三十兒夜放炮仗的多,下人們也圍爐熬夜,打點好才回頭笑著問:“怎麼了?”
顧青竹確認旁邊沒人,思忖著說:“表姐似乎有心事兒,不知是身子沒好,還是那天祖母說什麼了?”
其實與她並無關係,家裡姑娘少,偶爾來個閨秀祖母都熱情的很,瞧著剛剛對顧青荷的態度,卻和之前不同,兩人年紀相仿走動多,顧青竹擔心真有什麼不清楚,出言犯人忌諱總歸不美。
而李氏顧慮的是,顧青荷回平江還需一段,大年裡熱鬧,元宵節全家出府必然會帶她,聽老太君意思,好歹來趟汴梁,走了未必還能再來,該玩的便不拘著,顧青竹心裡有譜更穩妥些,於是這種換了個說辭道:“她母親身子不大好,家裡祖母又唸叨,便派人捎信來,說等年後你大表哥入京便讓她回家。”
顧青竹微微瞪了眼:“病的重麼?”
“也不嚴重,青荷不願多說,你也不用問。”李氏提點說:“姐妹間照常處著,不過她病仍未利落,你隔上三兩天去探下,其他無需管的。”
她有個優點,好奇心不重,不做那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事兒,自然抿嘴應了。李氏看在眼裡難免感慨,多好的姑娘,一點就透,自小沒讓人費過心,怎的婚事如此多舛?
“七妹要點炮竹麼?”顧明宏自外頭拎來滿滿一籃炮仗,單個的連響的應有盡有。
李氏回過神數落他:“你們玩倒罷了,怎的還躥騰你妹子?”
“母親多慮,這均是些動靜小的,不打緊。”顧明宏將籃子一放,笑看著顧青竹:“況且七妹向來最喜歡,年年比明宗點的還要多。”
顧青竹可不避諱,幾步跑過去,腳下踩著積雪嘎吱嘎吱作響:“四哥最瞭解我,我自己挑些個放。”說完頓了身子,抬手撥兩下,拿了五個小指粗細的,兩個大響的,還有掛紅紙鞭炮。
那陣仗嚇的明宗明元他們都退後好幾步。
“長姐膽子愈發大了。”顧明卓怕炮仗,咬著嘴半天才吐了句。
如今閨秀們不講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騎馬、跳舞、雕刻等技藝也能學,別人騎馬講究慢跑,有個意思罷了,主要突的是氣質,可顧青竹卻學出境界,放開了跑,連顧明宏都不定能追上她。人前嫻靜,在家她卻不顧慮,就拿點炮竹來講,翻遍汴梁城興許都找不到第二人。
除夕驅晦,各家各戶炮聲陸續響起,顧青竹捏著扔了幾個短炮,然後將鞭炮綁在竹竿子上,顧明
宏毛遂自薦撐杆子,她上前用指尖將炮捻兒捋直,點起來後笑著喊了句:“歲歲平安!”
長鞭足足有兩三百響,震的人耳朵嗡嗡不停,眾人過了癮便回去一同守歲,臨近午夜,廚房做好餺飥端上來,每人一小碗,連湯帶水吃的熱熱乎乎,這一年算是安安穩穩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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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最是累人。
自初一起府中來往客人不斷,初二幾位出嫁的姑娘女婿回門,初三開祠堂祭奠,後面顧青竹隨李氏拜訪了幾家世交,好容易歇上幾天,十四這日卻是被外頭的炮竹吵醒的。
元宵三天燈會,今兒是頭一日,天還蒙著團黑,四處零零碎碎點起燭光,忽明忽暗,如同一條蜿蜒的火龍。
顧青竹略微有點兒煩躁,拿被子矇頭想要隔絕那震天的動靜,翻兩個身,倒聽不見了,可折騰的睡意全無,索性套了裡衣坐著癔症會。
頌安聞聲廂房的榻上一骨碌爬了起來,披了件襖推門進去,執上門口的燭臺問道:“姑娘這會兒要起身麼?”
顧青竹仍昏沉著,捏著額頭道:“我坐一會再睡,你歇息你的。”
“我兌碗蜜水兒來,陪著姑娘。”爐子上溫著熱水,頌安舀了勺花蜜丟進搪瓷碗裡,拿水衝來,攪勻了遞給她。
溫熱正好,顧青竹本不渴的,先抿兩口,雙手抱了碗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