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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吃吃差不多,顧明宏從衣襟裡套出只綠珠花,放在桌上,說:“國子監裡同學給家裡妹子買了好多,就給你拿了個,不過還是我送你的好,這個。。。留著放屋裡玩。”
珠花雖沒有顧明宏給的那個貴重,但有兩重花瓣樣式新奇,類似節慶佩戴的東西,長輩們常送,每年手裡都會收重幾個,顧青竹不疑有他,順口問道:“是四哥的哪個同學?”
“姓高,你應當不認識的。”顧明宏想起高旭拿著堆珠花讓他挑就無奈的很,為送的正大光明,關係尚佳的同學每人硬塞了包,還是副教育口吻,指點大家多關心自家妹子,最後纏的實在拒絕不掉,才勉強拿了只,有心拖到今天才轉給顧青竹。
“有機會四哥幫我道個謝。”既是外男,顧青竹沒再刨根那個根,讓頌平將珠花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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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裝花’是洛陽有名的布莊,祖上傳下來的織錦印花技藝,顏色花樣兒淡雅大氣,雖算不得頂貴,可王老太君及其中意,顧家好多衣裳從那兒進的布,眼看著要正月,裁新衣的布料總算到了。
每年年關分發衣裳料子均是件大事兒,上到各房主子,下到外院丫鬟婆子,人人有份。下人們按照等級不同,分到料子長短有別,多為結實耐用的棉粗布,另加點棉花,手巧的三兩天便置辦出一身,年裡換上新衣體體面面。
如今顧青竹接手打理三房的賬,成了名副其實的女主子,十來卷布匹由幾個壯實婆子抱著直接送進她院子裡,先讓七姑娘過過眼。
男人用的料子自比不上女人用的多,顧同山又有個怪脾氣,認準一種能連用個把年頭,若自作主張給他裁了,多是落個壓在櫃裡明珠蒙塵的下場,所以男式布料也就五六匹,顧青竹喊人將這些留下,又挑出兩批一瞧就是小姑娘用的鮮豔顏色,然後把剩下的帶著去了張姨娘的院子。
顧同山對張姨娘是有些情分的。
當少爺時老太君層層細選給他安排的通房,早先家裡遭水災窮的活不下去,為了有口飯吃被賣到府裡,看她機靈本分,被老太君身邊的於媽媽認下做乾女兒,後來派去伺候了顧同山。當時後院不少丫鬟眼紅的直咬牙,都說張姨娘祖墳冒青煙,飛上枝頭變鳳凰,顧青山娶盧氏過門之後,兩人恩恩愛愛,更少有在她屋裡過夜,若不是還有個乾媽在老太君面前有幾分臉面,指不定又被那些踩低捧高的人說成什麼樣。
顧青竹認人從不聽勞什子的傳言,憑盧氏生病那幾年張姨娘在旁邊伺候的日子,旁人再挑不出她半點不周來,本分兩字,她真做到了極致。
張姨娘住的仍是當初做通房時的四合院,只不過院裡其他屋子都騰出來給了她一人使,石子兒路邊搭的個葡萄架,這會子單剩下纏纏繞繞的幹藤。
“姨娘。”頌平挑了簾子,顧青竹低頭走進屋,笑著叫了聲。
張姨娘披了個厚毯端坐在案前,半扇窗虛掩著,手上正納鞋墊,聽見聲音忙起身把她讓進廳裡:“姑娘怎麼這時辰來了?”
“我來借花獻佛討碗茶吃。”顧青竹招手讓門外等候的婆子們把布匹擺在圓桌上,指了指說:“剛送來的料子,姨娘挑些罷。”
“我哪裡用的那麼多?”張姨娘知她誠心實意,客氣兩下便留了三匹,餘下的吩咐婆子先送回聽竹苑,笑嘆了聲:“好似哪次來短了姑娘的茶水一般,我這就給你燒茶吃。”
顧青竹剛坐下,屋裡養的小狸花貓從門後竄出來,圍在她腳邊打轉:“燈籠兒才洗了?”
燈籠兒是狸花貓的名字,三個多月大,張姨娘碎了角茶磚,放進茶壺裡,一點點碾起來,輕聲道:“可不是,天剛暖和點就跑出去蹭的滿身泥,抓了半天硬按著洗乾淨的。”
“頑皮。”顧青竹點起腳輕輕推了它下,燈籠兒翻個滾兒,爬起身乾脆臥在她鞋面上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屋裡的丫鬟也被打發去做自己的活兒,張姨娘往茶里加了把柑橘皮絲,連著茶水一起泡了:“澀的話夾塊冰糖丟進去。”
顧青竹低頭吹了吹,抿上一嘴,剛想答話,如意匆匆抬腿進門,燈籠兒蹭的一下跑了個沒影。
“姑娘。”如意喊了聲,又朝張姨娘屈膝拜了個禮:“姨娘。”
送布料的婆子說這會子裁縫正給老太君量尺寸,完了從大房開始挨著走,到三房怎麼著也要半下午了,顧青竹才湊時間過來張姨娘這,於是道:“是裁縫來院裡了?“
如意搖搖腦袋,說:“老家的青荷小姐來了,大奶奶正在前頭待客呢,說讓姑娘也去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