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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對顧青竹艱難的張開了口:“你聽完我說的莫要慌亂,眼前僅是得了個訊息,其餘的都還待打探。”
正午陽光大好,透過茂密的樹葉零零散散的灑在地上,枝椏間還有跳著覓食的灰雀,時不時發出一兩聲鳴叫。
顧青竹覺得先前的燥熱氣兒呼啦下子被吹沒了,舔了舔唇,搖搖頭道:“四哥直說便是。”
顧明宏想了整路怎麼婉轉告訴她,臨近跟前,胸中點墨統統成了無用功夫,半個多餘的詞兒俱找不到,擰著眉頭乾巴巴的開了口:“宮裡送來訊息,叔父在宜賓辦公務遭了山崩,頭受到重傷,訊息發出來前還未清醒,同行的王大人情形更是嚴重。”
宜賓多山多丘陵,溫潤又雨水密集,正巧前段穀雨時節,雨下的更是多,洪水山害均不是稀奇事兒。
“山崩?!”顧青竹瞪大眼睛,只覺從頭到腳一寸寸像是要被凍住般,連口中牙齒打顫的聲音都聽的清楚,喘了兩下,懵然後退半步:“那我爹,我爹他。。。”
顧明宏趕緊伸手攥住她胳膊,生怕她一個受不了癱在地上,安慰的話不連斷的說給她聽:“只是受傷,目前性命無虞,我爹和四叔已經去宮裡探訊息了,明日四叔就帶著人手趕過去,如果情況合適,儘快接回汴梁醫治。”
顧青竹臉上青白一片,兩隻手要互相抓著才不至於抖的太明顯,亂七八糟好多東西一股腦兒的鑽進腦袋裡,眼前彷彿又看見自己跪在母親的靈堂邊,身旁是走路還不順當的明卓,滿眼滿目的白布帳幔,一時間胸口悶的透不過氣來。
“青竹,青竹?”顧明宏見她怔松著連眼兒都失了神,硬是手上發力讓她看著自己,急道:“聖人已派了兩位太醫院的院判還有明善堂的許郎中,連夜上路過去會診,叔父肯定能夠化險為夷的。”
明善堂的許郎中是遠近聞名治療跌打的行家,得他手相助的人數不清,殊不知越是這麼說,顧青竹更能猜想到父親受傷的兇險,宜賓算不得小城,離瀘州又那麼近,遠水救不得近火,如果真是傷勢無礙,二伯父那邊何愁招不來醫術高明的大夫?連二伯父都指望不上,定是糟糕的不能再糟了。
一顆心如油水裡煎過,她許久方找回自己的聲兒,想想自家情境,顧明卓尚撐不起門楣,真真獨剩她做長姐的支著了,所以這節骨眼兒絕對不能軟下,不然還指望著三房誰去主事?
“我聽著呢,四哥。”顧青竹嗓子扯的幹疼,弱弱出聲說了話,摸出點思路道:“若是真像你說,千山萬水的,我爹怕是一時半會兒挪不了身子,既然有太醫趕去,不如呆宜賓養的差不多再做其他打算,我這就回屋收拾東西,明日和四叔一起去好照顧父親。”
顧明宏攔著她道:“父親臨入宮時交代,讓張姨娘準備著跟四叔去宜賓,叔父人畢竟躺在床上,好些活兒你立時上不得手。”
論伺候人,顧青竹確實差張姨娘良多,而且她也聽出顧明宏的言外之意,有些事她這做閨女的插不上,還得仰仗張姨娘才行。但卻也打消不了她的念頭,父親生死未卜,明明有路子,自己還窩在這院牆裡面盼等著訊息,可不要瘋了麼。
“晚上我去請大伯應允。”顧青竹說得這一句,初聞噩耗搖搖欲墜的姿態不復存在,脊背慢慢挺直:“明卓那裡四哥多操心,或者我們不在,讓他去長松苑陪著祖母也好。”
顧明宏憐惜的拍拍她的肩,答應下來,顧老太爺那邊怕已有人去報,但老太君還需瞞兩日,徐徐透出意思,近來她頭昏次過幾次,大夫私下裡和顧同林提了醒,不宜大喜大悲,飲食也要忌口。
兄妹兩人心緒難平,復去老祖宗那兒時,多虧趙懷信幫著瞞天過海,雄黃酒罈子是僕從抱過來的,他只睨了一眼,便在老太君面前說的頭頭是道,別的聽了還以為是親手釀過一般。
出了如此大事,歸府的李氏卻是後頭得到訊息的,好端端欣喜著在外頭挑過布匹棉花,進府簡直迎頭一棒,反問顧明宏好幾聲,怔松半晌,錘著胸口苦嘆道:“咱們家到底犯了哪路神仙!好人卻不得好報?青竹丫頭得信兒了麼,她可怎麼受的住喲。”
顧明宏也難過的厲害:“七妹要和四叔一起去,父親同意了,現在正收拾東西,祖母那邊還未說,七妹剛以抱病藉口走的,明個說腹瀉臥床,好歹可以拖延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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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
聖人當著顧同林的面兒拂袖摔掉一整套青釉瓷杯,此杯是年前送進宮來的,色澤剔透十分得他喜愛,可見是氣急敗壞到極致了。
“真是反了天了!”聖人指著南方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