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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稀奇,所以被突然而來的掌聲鬧的一頭霧水。
“今晚有風,箭出去的方向是逆風而行,且他又是第一支試手,確實百裡挑一的身手,難能可貴。”沈曇出言為她解惑,誇讚起對手來倒毫不吝嗇。
耳邊的聲音好容易小了些,顧青竹瞧了他一眼,見人家正抱著胳膊好整以暇的盯著自己,半點兒臨陣前的緊張勁兒均沒有,抿嘴笑問道:“那你還擺什麼架子不跟著去試上兩把?”
沈曇舒展著筋骨,彷彿聽見了十分好笑的話,俯下身子在她耳邊低低說了句:“我怕贏了以後有人說是勝之不武。”
按照京師規矩,射箭分為‘五射’,分別是白矢、參連、剡注、襄尺和井儀,顧青竹被請來作評,連規矩都是讓她挑選,因條件所限,五射只有三樣比試著比較方便,於是顧青竹思考半晌,以商量的口吻對兩人道:“那便選白矢、參連和剡注?”
趙懷信手執彎弓,儒雅的欠了身道:“就按七姑娘說的來,沈兄以為?”
沈曇毫不在意的擺擺手,看也沒看,腳尖兒隨便勾著地上一柄長弓挑了起來,弓箭騰空,轉眼入了他的手:“青竹說的算。”
如此,規矩正式定下,鳳九拎著小桶用生石灰畫了條長線,兩人中間隔著十來步,各自站好位置,只待著顧青竹一聲令下。
這邊還未開比,人群就裡三層外三層的擠成個圈兒,荊越他們摔角沒費多大功夫,轉臉過來幫著守秩序,高高壯壯的漢子往那一站,再想看,也得老實站在外頭。
京兆府可是這大西北人傑地靈的地方,樣貌出色的公子貴女並不少,而同眼下站的幾位相比,簡直判若雲泥。沈曇、趙懷信兩人幾乎吸引了在場姑娘的全部目光,最初還嗡嗡的小聲議論,待他們擺出射箭的姿態,這群小姑娘再忍不了,當即吶喊助威起來。
顧青竹聽著腦仁兒發疼,有些後悔不該草率應下這差事,但應承了便要做好,見他們準備妥當,於是不多言語,單舉著手中的小旗直直揮了下去。
兩人幾乎同時開弓,弦上之箭呼嘯而出,穩穩朝著靶心射了出去。
第一比白矢,是要把箭靶射透,羽箭不限數量,哪個能用最少的箭射穿它,哪邊得勝。
沈曇常年鍛鍊,用的最趁手的兵器還是重刀偃月,手中氣力極大,三箭即將靶子穿的通透,趙懷信略遜一籌,第三箭時尚餘薄薄一層,是以首局沈曇獲勝。
顧青竹素來未見過沈曇正經用兵器,長弓之於他就像自個兒手腳一般,用的靈活自如,陡然領略如此英姿,顧青竹竟呆了幾息,兩頰不由自主的浮起抹紅暈。
偏巧沈曇低頭從商陸抱的箭筒中抽箭,抬頭時,不忘笑著朝她眨了眨眼。
幸好這舉動沒落入趙懷信的眼,不然夠他喝上一碗老醋的了。
第二局參連常見的多,便是連珠箭,弦上頭一發出去後,剩下三箭需連著射出,快準兩字缺一不可。暫落下風的趙懷信看不出丁點兒著急,從容不迫的往弦上又搭上支箭,側臉對沈曇一笑,莫名透著挑釁的意味,食指鬆了下,轉眼的功夫便率先將四支統統射了出去。
負責看顧箭靶的兵士見羽箭均中了靶心,拔腿跑過去仔細辨別一番,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時,倒抽了口氣,指著靶子跳起來大喊道:“四支全中!還有兩支是重箭!”
重箭就是兩支羽箭重疊在了一塊兒,那麼老遠的距離,別說重箭,囫圇個的射到靶心便是了不得的事,圍看熱鬧的男女老少聽見喊的那嗓子,頓時對這位能和沈曇分庭抗禮的公子刮目相看了。
沈曇搖頭嘆了口氣:“懷信兄是誠心來西北大營拆我的臺啊!”
“哪裡的話。”趙懷信呵呵笑著,心內可半點不敢掉以輕心,弓箭用得不趁手,以至於方才的發揮比他平素還差上幾分,根本談不上滿意,沈曇萬一再射出個妖魔鬼怪出來,不是他來拆臺,是根本下不了臺了。
可出人意料,沈曇並沒搞出什麼么蛾子,甚至最後一箭還脫靶了。
沈曇少年一戰成名後,在這陝西路軍中成了傳奇,儘管人已回了汴梁,可西北大營處處留著他的事蹟,最近些年,荊越還從未見他如此吃癟過。
換別人,興許還能安慰安慰三局兩勝,可放在沈曇身上,同袍們一水兒的黑心腸,話匣子開啟就再合不住了。
“沈少,不行了啊!”荊越首當其衝的嘲笑起來:“這回去嬌養成這樣兒,再過一年半載,你可單剩下那張臉兒能看了!”
另外的同袍起鬨道:“明兒起還是跟著咱們兄弟操練吧!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