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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一場儒學風暴。
“所以小子是否認為儒家中的謙乃是師人之長,補己之短,故夫子向老子問道。故我朝用唐之開元禮。而非是內斂之術。”
“象曰,地中有山,乃謙。你說老子,老子也說過上善若水。過剛者易折,善柔者方能不敗。即便山一樣的高大,也要藏於土中,才能大亨,所以六十四卦當中唯有謙卦六爻都是吉爻。”
不過這時候他顯然有些遲疑。
謙讓是好事,大家都謙讓了,那麼何來那麼多紛爭?不過謙讓到連山都要往土中藏份上,真是好事嗎?
顯然這個小子也不大認同,連受教都免說了,直接再上一步,又拜:“小子保安王巨拜見張公。”
實際王巨心中在好笑,張載是一個溫和的長者,但非是內斂之輩。
“得魚而忘筌,醪盡而糟粕盡之。魚醪之未得,而曰是筌與糟粕也,魚與醪終不可得矣。經義聖人之學具,然自其已聞者而言之,其中於道也,亦筌與糟粕耳。竊嘗怪夫世之儒者求魚於筌,而謂糟粕之為醪也。小子以為糟粕之為醪,猶近也,糟粕之中而醪存。求魚於筌,則筌與魚遠矣。經義是手段,道心才是根本!”
轟!
一下子好幾個人站了起來。
佛家禪宗也有類似的說法,心中有佛,不必要追究什麼形式,那怕菩薩像都能燒掉取暖。
王巨這段話就是這個意思,經義比如捕漁的工具與醪酒的糟粕,可能糟粕裡含著酒,但捕漁的筌裡面絕對沒有魚,這個都不重要,無論經義裡有沒有道心,但不能追求經義而忘掉道心,只要得到道心,經義都可以丟掉不問了。
張載終於搖腦袋。
“你說得也有些道理,但經義非是魚筌,最少也是糟……粕,沒有糟粕,那來的酒醪?你方才說過對立的關係,這也是一種對立關係,經義是因,道心是果。即便聖人夫子,也是從古人經義書典裡學到學問,然後才悟出大道。禪宗雖好,不免有些激進,終非儒家之業果也。故洛陽二程說經所以載道也,器所以適用也,學經而不知道,治器而不適用,奚益哉?經者,載道之器,須明其用。但要記住,載道的器只有經義!”
“受教,”這次王巨都同意了,做和尚嘛,就得守和尚的戒律,象禪宗那樣玩也可以,可玩得太過火,還叫和尚嘛?況且自己根本就沒有想過,於儒道佛法墨兵等諸家之外,再創造一家之法。
然而這番話卻讓張載沉思。
雖然王巨說得很激進,但確實有些道理的,自古以來訓古傳句,但忘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訓古傳句幹嘛的,豈不正是為了這小子所說的道心!其實拋棄其中的激進之心,已經與張載產生了共鳴!
上前第六步。
這是最後一步!
但那幾個文士繼續站著。
“小子保安王巨拜見張公。”
“人慾,只是人之所欲,亦是天理之所有者,但因其流蕩,而遂指其私慾耳。其實本體即天理也。聖人之學,因人之慾而節之,而非去人慾以為天理,亦非求天理於人欲也。《尚書》曰,民生有欲,無主乃亂。所謂主者,亦只節其欲而治其亂已,豈能使民之盡去欲乎?釋氏離形去知,閉口枵腹,猶未能,充其說可見矣。”
“你想怦擊程正叔乎?”
存天理,滅人慾乃是從朱熹手中發揚光大起來的。
但二程也有類似的說法,他們認為氣聚合為人,天理就成了人的本性。由於氣質之性阻礙了天理正常的發揮,便出現了惡,這就是人慾。天理與人慾相對,是純善的。放縱人慾,就必然掩蓋天理,要儲存天理,就必須去掉人慾。
“不敢,張公,小子以為仁與義稍稍對立,陰與陽對立,無義就無仁,無陰就無陽。天理與人慾也是如此,他們是對立又是統一的存在,去其一便無其二。人慾與義一樣,未必是惡的一面,稍加引導,便是動力的源泉,如朝廷不推廣這麼多措施,我朝文風能不能如此之盛?就象張公所說,以經載道,道是本,但無經,誰能得到道?就連夫子還說過,食不厭精,膾不厭細。食饐而潔,魚餒而肉敗不食。人有喜怒哀樂之天性,完全去掉人慾,聖人都做不到的事,指望誰能做到?因此小子以為節制引導為上,去為下。”
其實張載氣說法,也寫得雲裡霧裡,他受了二程影響,但也不是完全贊成。
特別這個氣的,天理的神馬。
王巨看似在請教,實際就講了持中調節,對立互生這些後來的哲學理論。
也讓張載困惑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