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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瓊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 飛快地走到兩儀殿前; 請求覲見。
這種時候,如果換做別人; 太監肯定不敢通傳。但這是秦大將軍身體康復後第一次進宮; 聖人之前就一直擔心他的身體狀況; 還是要進去通傳的。
不一會兒,秦瓊便被允准覲見。
秦瓊行邁步進殿時,便感覺到殿內的氛圍很壓抑; 有種已經烏雲蓋頂馬上狂風大作的感覺。
秦瓊用餘光瞄見秦遠和溫彥博; 二人正躬身站在大殿右側; 他們此刻都沉默著; 沒有說話。
坐在大殿上首的李世民; 也同樣沉默。
秦瓊直在心裡感慨自己倒黴; 竟然認了秦遠這麼個沒良心的兄弟。
秦瓊忐忑地行了跪拜禮; 告知李世民自己現已康復,多虧秦遠及時救急為他解毒,並幫他抓到了謀害自己的兇手。
李世民冷冷哼了一聲,“王正德死得太便宜,這後面的事可大了!”
秦瓊忙磕頭,懇請李世民息怒。
“如何息怒!寡人在他心裡永遠排在後頭,便是前頭的都死光了,也輪不到寡人!”李世民說起了氣話。
“或許正是因為人死了,太上皇才於心不忍。臣以為太上皇心裡是明白的,這皇位註定該由陛下來繼承。但做父親的哪裡會去記得死去兒子的壞處,越惦念越想他種種的好,就難免心懷愧疚。若這時候有人在他耳邊妖言蠱惑,太上皇便很容易動心思。”秦瓊條理清晰地進行了分析。
李世民聽著覺得有些道理,他用非常新鮮的目光打量了一番秦瓊,然後就將目光甩向了秦遠和溫彥博。
“你二人覺得呢?”李世民問。
“臣附議!如果王正德把那樣的信呈在了太上皇的面前,太上皇豈能做到毫無動容?臣以為此事應當先查清:到底是王正德蠱惑在先,還是太上皇主張在先。這兩者有根本的不同。”秦遠回答道。
“你倒說說有何不同?”平常一向面容隨和李世民,此時此刻容顏冷峻,整個人若千年寒冰塑成,周身無時無刻不散發寒氣。他雖然只是用眼睛看著秦遠,但目光卻像冰刀似的往他身上狠狠扎。
“若此事並非太上皇主張,他受人蠱惑,父為子隱,卻是人之常情了。”秦遠說完,殿內隨之而來的是良久的沉默。
秦瓊和溫彥博都跟著緊張起來,很怕這些話觸動了李世民的逆鱗,他們三人接下來都會倒黴了。
“聽你話裡的意思,你是向著太上皇了?”李世民忽然出聲質問秦遠。
“陛下明鑑,臣從未見過太上皇。臣自鄉野來至長安城,尚不足三月。臣所言是臣這段時間查此案,根據線索而總結出來的想法。此案太上皇之所以會有所參與,極有可能是受王正德蠱惑所致。當然也有可能不是,但臣覺得前者可能大一些。此事臣可以不說,好不需要擔責冒風險。但臣怕臣不把心裡的話說出來,日後會追悔莫及。”
李世民明白‘追悔莫及’這四個字其實是在說給他聽的。秦遠是怕自己現在一怒之下會對太上皇下手,日後有一天後悔。
他怎麼可能會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下手,他只是很生氣,事到如今了,他父親為什麼還不能認可肯定他。
李世民的確很憤怒,但聽了秦遠等人的話之後,他確實冷靜了很多。他們說的有理,太上皇若真想扳倒他,不會由著王正德小打小鬧了,事情一定會鬧得非常大。但是他為何會縱容王正德,為何會眼睜睜地看著王正德令自己陷入危險而不顧,李世民非常想知道原因。
“擺駕大安宮。”
李世民點名讓秦遠跟著,令溫彥博和秦瓊退下。
溫彥博非常擔心秦遠的安全,思來想去,跟秦瓊一起去找了長孫無忌和房玄齡幫忙求情。
……
大安宮內。
李淵聽說李世民來了,心中早有準備。
他一手拿著杯子,側身坐在上首位,只留一個側臉給李世民。
李世民進殿瞧見自己父親這般態度對自己,心情便有更加不爽了。
秦遠對李淵見禮,李淵沒理他。
李世民讓秦遠起來。
父子倆互相沉默,竟然誰都不開口。
秦遠忙道:“瞧臣這記性,臣剛剛只顧著跟聖人回稟案子,倒忘了說那老漢今晨給臣帶了杏子來。他家有一棵老杏樹,長在陽坡,經他精心伺候,年年都比別人家的早熟,結的果子又大又甜,比他種得甜瓜還好食。此刻杏子就在臣的車上,臣讓人拿來些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