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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搶過劉鐵手上的雨傘遠遠拋開,她要什麼雨傘?再大的雨,又如何比得起海上的風浪?她要的,不是這麼一把傘,她站在雨裡,雨水冰冷,淚水熾熱。
“你幹什麼?趕緊去換衣服!”熟悉的聲音響起,如玉轉過身,是坐在輪椅上的丁一,陳三推著輪椅,胡山打著傘。丁一的臉色依舊是蒼白,大量的失血和傷創是需要時間來將養才能恢復。
如玉一下子愣住,然後她奔到丁一的輪椅,抱住他的腿,被雨水打溼的青絲散落在臉上,與她白得如細瓷一般的膚色相映襯,更是顯得黑髮如墨膚如雪:“少爺!你、你怎麼會這樣子?”
丁一微笑著幫她理了理被雨水打溼的青絲,拍拍她的臉蛋說道:“不礙事,聽話,去換了衣服再說。”
如玉點了點頭,卻不捨得放開丁一的手。
直到丁一對她道:“你要淋得生病了,可就沒人照顧我了。”她才起身去更衣,全然沒有在宅院門前下馬時如劍的氣勢,便是一個小女孩,會笑會哭的小女孩,與那個在海上跳幫,毫不留情把短劍捅入海盜下顎的丁如玉,宛若二人。
只因,她已回家。
屋外是不絕的風雨,但後院仍在訓練計程車兵,並沒有因此而到任何休息的機會,丁一數著日子,已不是半年後就要到來了,而是下個月這一切就要開始。看著外面仍舊在訓練計程車兵,他沒有下令讓他們停下的意思,不單單是一旦作戰敵人不會因為天氣而停戰,而且更重要的,他需要服從,絕對的服從。
這,就是軍人。
幾個月來,有不少人在訓練裡傷殘、不合標準而退出,又有一些人補了進來,恰好一個滿額的百戶手下的編制,一百一十二人。丁一隻能這麼做,很多東西他實現不了,無論是無縫槍管,還是水力傳動的車削加工等等,更別提延時引信、撞碰引信、底火雷管了。但有一點他在這大明朝可以實現,那就是人。
兩次遇刺,也讓王振重視起丁一的安保。甚至多次提出再調拔些人手過來,丁一拒絕了,他只要一個百戶的實額人數就足夠了,因為丁一很清楚,他手下沒有足夠的軍官,或者說,只有一個軍官苗子,陳三。
人多,有時並不見得是好事。
兵貴於精。
“少爺,奴奴侍候你洗腳吧。”如玉洗完了澡。抱著一個碩大的銅盆,裡面的水升騰著熱氣,便如在容城的往昔。
丁一微笑著點了點頭,任由她幫自己除去鞋襪,溫水浸沒腳背。丁一有一種久違的鬆弛由腳底泛起,那是一種難言的信賴。是相依的背脊。他聽著如玉喃喃地說著,海上的風浪,土人的兇殘,海盜身上的惡臭——她說,連血也格外的臭……丁一難得地睡著了,不是平日裡那種因為良好作息。強迫自己入睡的睡眠,而是睡得極沉,臉上有著舒展開的笑容。
醒來的時候因為睡著舒服,神完氣足讓丁一忍不住伸了個懶腰。只可惜馬上他就愣住了。因為如玉手持短劍守在他面前,而她帶來的兩個手下就守在門口,門外是柳依依和一些奴婢丫環。
沉默的對峙。
終於還是柳依依打破了沉默:“你這算什麼?不管是從小侍候丁郎的丫環,還是如丁郎所說的一樣,你姓丁,是丁家的姑奶奶,不管你什麼身份都好,這世間沒有這樣的道理,小姑不讓自己嫂子見她夫君的。”
“少爺在睡覺。”如玉全然沒有在丁一面前的溫馴,而是象一頭被激怒了的母獸。
柳依依聽著氣極反笑:“便是夫君在入眠,做妻子的……”
“你沒照顧好少爺,我信不過你。”她倔強地搖了搖頭,如玉覺得她離開時丁一好好的,怎麼回來就成這樣了?所以她的結論就是柳依依沒有照顧好她的少爺,“不必多說,等少爺醒了再說,誰吵,我殺誰。”一股戾氣憑空而升,那些丫環奴婢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柳依依氣得酥胸不住起伏,但她倒是很快冷靜下來,對身邊的丫環說:“給我搬張椅子來。”
丁一搖了搖頭坐直了身子,開口喚道:“如玉,少爺餓了。”
這如同一道咒語,幾乎眉毛倒豎的丁如玉聽著,連忙收起刀來,卻對丁一說道:“少爺先等等啦,奴奴來侍候你洗漱了,才去給你下湯餅。”她和丁一住在容城,那些僕役都是粗手粗腳的,真是連個麵條都下不好,起居食宿都是如玉在打料,那時也沒有這麼大的宅院,也沒有上十萬兩銀子的進賬。
丁一不禁啞然失笑,拉住她指著外面那些奴婢婆子:“然後把他們都辭了麼?這麼大的宅院,你還跟在容城一樣自己從裡到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