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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佑樘不禁苦笑,心裡想,你們視名如命,可是朕又何嘗不是如此?名利,名利,這世人果然都掙不脫。
所有人都沉默了,沒有人肯為柳乘風說話,可是柳乘風擺出來的證據,卻也能令人信服。這件事的背後,一定有人鼓動,可是鼓動是一回事,殺人還是另外一回事。畢竟在天子腳下,帶著這麼多人,不管是彈壓民變也好,是鎮壓叛亂也罷,總歸是殺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這些人,難道就不會有無辜的百姓?誰也說不好,所以這個時候表態,不啻是自掘墳墓。
站在一側的蕭敬,一雙睿智的眼眸掃視了一眼這朝中的袞袞諸公,臉上不由生出了些許笑容。就算自己那借刀殺人的計劃失敗了又如何?無論是陛下?還是朝臣,都在意自己的清名,你柳乘風就算是冤枉,就算是沒有做錯,也絕不會有人站出來為你說話。
柳乘風看著所有人,不禁有些無語,這麼多人,居然都是如此。他心裡不禁想:“既然如此,為了自救,那我也別怪我無恥了。”
他的目光中,掠過一絲出奇的光澤,就好像是下定了某樣決心,隨即高聲道:“這背後,既然有人主使,那麼,主謀之人難道就不追究?這樣的人,實在是社稷心腹之患”他一邊說,一邊捋起長袖,一副咬牙切齒狀,可是正在這時候,袖子裡一份報紙卻是趁機跌落下來,徐徐的落在了地上。
柳乘風的臉色驟變,隨即以極快的速度將報紙撿起來,正要重新收入袖子裡去。
那些無言以對的文武百官,這時候看到柳乘風這緊張的樣子,眼中也都閃露出異樣。
只是一份報紙而已,這個柳乘風為何連臉色都變了,莫非這報紙有蹊蹺。
刑部侍郎彭健幾乎要跳起來,大喝道:“大膽,你身為欽犯,入金殿受審,居然還敢藏匿東西,這是什麼,快快從實招來。”
這也難為了彭健彭大人,雖說慾加之罪何患無詞,可是要想弄出點兒莫須有的罪名,卻還要花費不少功夫,柳乘風這緊張的樣子,透著一股子心虛,彭健心裡頭,已經認定這柳乘風一定藏著什麼貓膩。
柳乘風更緊張了,連忙道:“只是一份報紙而已,和你有什麼干係。”說罷又朝王恕作揖道:“請大人判罪吧。”
彭健冷笑,柳乘風越是不肯拿,他就覺得柳乘風越是心虛,森然道:“事情還沒查清楚,豈能草率決斷,來,把他的報紙搜出來,本官要看看,這人到底玩弄什麼花樣。”
倒是坐在左側的大理寺寺正吳友清聽到報紙二字,臉色也黑了下來,眼中掠過惶恐之色。
柳乘風正色道:“這報紙大人還是不要看的好”
彭健拍著桌案,怒道:“本官就要看,你不拿出來,就是別有所圖,這案子就一曰審不清楚。你到底拿不拿?”
柳乘風被逼無奈,只好將報紙交出,彭健心滿意足的接過報紙,一看這報紙的名頭,卻是清風二字,心裡冷笑,清風報,卻是從沒聽說過,接著繼續看了幾下,隨即,他的臉色如入宮前的吳友清一樣,驟然變色了,額頭上,已是大汗淋漓,嘴唇哆嗦著一時說不出話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彭健的表情吸引,這時候滿殿的文武都糊塗了,是什麼報紙,居然那柳乘風如此緊張,又讓這彭健這般駭然失色。
坐在彭健身邊的王恕撇了彭健一眼,心中也暗暗生疑,身體微微向彭健這邊傾斜了一些,朝這報紙看過去。
王恕先是咦了一聲,隨即,臉色也變了。
這是什麼報紙,居然連吏部尚書大人都失態了。
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只覺得這報紙未免也太神奇了一些,彭健倒也罷了,可是王恕是誰?這位大人可是歷經宦海沉浮,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人物。
這就是朱佑樘此刻也勾起了好奇心,便道:“來,拿給朕瞧瞧。”
原以為彭健會乖乖將報紙呈上,誰知道彭健站起來,旋身對著金殿上的朱佑樘拜倒在地,大汗淋漓的磕頭道:“陛下,臣萬死。”
彭健倒也罷了,那王恕也是臉色蒼白的跪倒,朝朱佑樘道:“陛下,這報紙中的文章大逆不道,撰寫報紙之人,更是罪該萬死,陛下不必看這報紙,請陛下立即下令查抄清風報館,按圖索驥,清查這妖言惑眾之人。”
滿殿譁然。
就在剛才,皇上還在責怪東廠不該堵塞沿路,查抄那東安報館,現在這堂堂吏部尚書王恕居然又提出要查抄什麼清風報館,這事情的轉變,幾乎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之外。
劉健不禁看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