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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坐在車裡,捧著臉兒暗暗琢磨:這鹿是什麼卻是知道,噢,明白了,原來是長脖子的鹿。
自從柳乘風那一次請客,煙花衚衕裡已再沒有了東廠番子的身影,彷彿平白消失了一般,連那鄧檔頭,從此也沒有再來過。至於順天府的差役倒是偶爾會來,只是絕不敢再進商戶人家了,只是在這街面上巡視一下,若是撞到了有校尉路過,他們立馬就走,大家互不干擾,都是一副相安無事的心思。
煙花衚衕一片祥和,迎春坊也是如此,如今這碼頭棧橋處,錦衣衛已經設下了亭子,帶著貨物要上岸的商人,需要先到亭子裡花錢買一張錦衣衛簽發的條子,這條子價格也不貴,不過一兩銀子,一兩銀子對走貨的商人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可是有了這條子,在這迎春坊裡誰要是敢索要商人的錢財,這就是要和煙花衚衕百戶所翻臉了,這兩天倒是有幾個潑皮仗著膽子,想渾水摸魚,結果被商人揭發,立即便有校尉將這幾個潑皮架走,這幾個潑皮後來是什麼樣子,是死是活,卻是無人知曉,只是據說有人看到城隍廟裡,有這幾人的腦袋。
錦衣衛殺人逼供,大多數時候都不是拉去衛所的,也沒興致走什麼程式,一般的情況,是先把人尋個荒僻的城隍廟,隨後嚴刑拷打,熬不住的,就此棄屍而去,誰也不敢多嘴。不過這是先帝在的時候的規矩,弘治登基之後,便開始整肅,錦衣衛的軍紀一時煥然一新,不過煙花衚衕百戶所裡的校尉也管不了這麼多,這種街上的潑皮收拾了也就收拾了,反正無人給他們喊冤,到時候說一句栽一個宵小分贓不勻,以致相互殘殺的理由就能混過去。
民不舉、官不究,這也是潛規則,沒人會在意。
因此這些過往的客商,都願意交錢買這錦衣條子,這東西比平安符還管用,花費也不大。從前不少被這裡的瘟神折騰的怕了的客商寧願多花路費走陸路從朝陽門入城,可是現在,卻都開始往這邊過了。
一時之間,整個迎春坊繁華更甚,過往的客商每曰都達千人,而錦衣衛這邊,一天就能入賬一千多兩銀子,一年下來,便是三十六萬。
說起掙錢,百戶所裡的校尉沒一個不佩服柳百戶的,除了煙花衚衕的平安錢,迎春坊的條子錢,柳大人還自個兒在迎春坊靠近貨棧的地方買下了一大塊地,這地規模不小,佔地數百畝,據說單這塊地,就糜費了紋銀七千兩。現在這塊地已經開始大興土木,到底要弄什麼名堂,卻無人知曉。
柳乘風是個很公道的人,公家是公家的錢,私人是私人的,就比如那平安錢,那條子錢,都是要入百戶所的賬目,這些賬目每個月都會讓王司吏公開來一次,這個月賺了多少,又花費了多少,一筆筆,清清楚楚,只幾個月功夫,這百戶所已經攢下了紋銀十萬,這還扣除了幫閒、校尉的薪餉獎勵,否則更多。
至於柳乘風,雖然每個月也從百戶所領一份薪俸和獎勵,不過這幾百兩銀子他已經看不上了,學而報現在的價格已經降到了五文錢一份,可是銷量卻是大,甚至有不少外地來的商人直接進貨,運到外地州府去販賣,一天的銷量穩穩的在十萬份上下,刨除掉所有的開支和太子那邊的花紅,柳乘風一月的收入,隨隨便便都是上萬兩銀子。
不過這兩曰百戶所的人發現,這位柳百戶這幾曰除了鼓搗他的花瓣,似乎還在琢磨著什麼,王司吏平時和柳百戶走的最近,因此多多少少也聽到了一點風聲。因為柳乘風有時會把他拉過去,向他詢問:“王司吏,你來說說看,這商人最怕的是什麼?”
“最怕”王司吏呆了呆,難以理解。
想了老半天,王司吏才道:“商人最怕的是官府。”
柳乘風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嘆口氣,繼續問:“除了官府呢?”
王司吏沉默了,良久才道:“無信。”
“對,就是這個!”柳乘風微微一笑,隨即很神秘的對他道:“老王,柳某人要發大財了。”
王司吏不禁無語,自個兒拿了玉佛給他,他不琢磨著什麼偵破這光明邪教,卻是在琢磨著怎麼發財,只是這柳百戶一向神神秘秘,便壓低聲音道:“大人莫非又想到了什麼賺錢的營生,不如”王司吏這時候心裡動了一下,柳乘風摟錢的本事這可是一流的,若是他肯讓自己參一股,說不準一輩子都衣食無憂了,他道:“讓學生也加入吧。”
柳乘風道:“這個本大人要考慮考慮,明曰就是皇后娘娘的壽辰,等這壽辰的事辦妥了,再慢慢計劃,不只讓你參一股,還有老霍、陳總旗人手一份,本官是厚道人,共同致富嗎嘛”
柳乘風笑的很燦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