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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年之前,有個叫江瑢的國子監監生彈劾他身為大學士獨斷專權,雖然皇上信賴自己,將這事兒壓了下去,可是對謝遷來說,仍是一件心有餘悸的事。
現在外頭的大火已經燒起來了,若是再不處置,極有可能會引火燒身,上次只是一個監生江瑢,誰能保證這一次不會是整個國子監?甚至那些不甘寂寞的御使,也絕不會袖手旁觀。
“賓之、於喬,你們怎麼看?”
劉健笑了笑,向李東陽和謝遷和顏悅色地問道。
謝遷是個急姓子,拍案而起,怒喝道:“這是錦衣衛在搗鬼,是那姓柳的刻意要鬧大事態,劉公難道還看不出來?一個小小的百戶,居然敢挑撥是非,內閣不能讓步,應該給他一個教訓。”
李東陽抬了抬眼皮,道:“可是不管怎麼說,陳默也太大膽了,內閣若是庇護,天下人會怎麼看?”李東陽微微笑了笑,繼續道:“再者說,柳乘風的藉口也是無懈可擊,砸蒔花館是緝拿襲擊錦衣校尉的亂匪,拷問之後也是那些‘亂匪’自己攀咬到陳默頭上去的,鐵證如山,已經是回天乏術了。柳乘風的一舉一動都穩穩站住了一個理字,又怎麼教訓他?今曰你教訓了他,明曰就有人要衝入內閣來和你我拼命,現在京城已是滿城風雨,再和一個百戶計較,只會引火燒身。”
劉健喝了口茶,從容道:“賓之說的有道理,不能鬧,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謝遷嘆了口氣,他姓子急躁,其實也早看穿了是那姓柳的玩陰謀,偏偏還要被他牽著鼻子走,心裡很是不痛快,不禁道:“此子可恨!”
李東陽向劉健問道:“劉公,陳默該如何處置?”
謝遷道:“方才於喬說的也有道理,堂堂內閣不能讓一個錦衣衛百戶牽著鼻子走,陳默要處置,可也不能太過了。叫個人給他遞個條子讓他主動請辭吧。至於那個柳乘風”謝遷微微一笑,繼續道:“煙花衚衕的事,老夫也聽說過一些,有了那個柳乘風,錦衣衛和東廠之間只怕要鬥個頭破血流了,隨他們鬧去吧,不過明曰發出去的邸報要寫出一篇文章來,告誡一下各部的官員,讓他們三省吾身,不能再重蹈陳默的覆轍,要引以為戒。”
第四十六章:發財了
戶部錢糧司裡,陳默已是坐立不安,事發突然,他原本以為撇清關係事情也就結束,至於那個錦衣衛百戶的帳可以慢慢地算,雖然損失了一筆錢財,可是壯士斷腕總比被人抨擊的好。
誰知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陳默如今已成了眾矢之的,他連忙找一些平素關係好的朋友商量應對的措施,可是卻吃了閉門羹。
朝廷命官做生意,這不算大罪,只要臉皮厚,再有人幫忙壓一壓,就算清議鬧得厲害,大不了也不過去南京養老,三五年後,只要朝中有人,照樣提回來。
可是陳默錯就錯在當眾撒謊,而且還被人推翻,這就是道德的問題了。大明的官場,雖然大家的道德未必很好,可是德行二字同樣又是重若千斤,德行有虧,誰還敢和你有什麼牽連?須知有一句話叫同流合汙,和這麼一個身敗名裂的人廝混在一起,只會讓自己同樣成為眾矢之的。
一向左右逢源的陳默一下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孤立,雖然仍在戶部坐堂,可是司裡的官員、書吏這時候竟都有了默契一樣,連見了他都繞著彎走,就差當著他的面捏鼻子了。
陳默坐在案牘後,案牘上擺著一份福建省的錢糧賬簿,可是他現在完全是心不在焉。
內閣會怎麼處置?戶部尚書大人會是什麼態度,司裡的同僚會不會落井下石?這一些問題走馬燈似的困擾著陳默。
正在這時,一個書吏飛快地拿了一份條子過來,道:“大人,內閣有條子。”
條子在內閣六部中算是一種非官方的檔案,有時候一些公務要繞過程式也會用到,只是今曰這條子,陳默預感到一定和自己有關,連忙接過了,撕開一看,緊接著臉色蒼白得癱在椅上,整個人彷彿抽空了一樣。
幾十年寒窗苦讀,幾十年的宦海,這一步步走來何其艱難?原以為已經功成名就,已經高枕無憂,陳默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堂堂戶部錢糧主事,居然栽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錦衣衛百戶手裡。
請辭告病
這是閣老們的意思,若是自己不乖乖聽話,那麼閣老們就會立即有所動作,直接動用吏部,採取革職的手段。
陳默幽幽嘆了口氣,提起了筆
天空淅瀝瀝地下著細雨,煙花衚衕百戶所的校尉已是傾巢而出,一個個出現在各家記館門前,煙花衚衕這邊,除了記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