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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乘風露出莞爾的笑容,道:“哦?誰能證明?”
周泰道:“回大人,蒔花館真正的東家並不是小人,而是我家老爺陳默陳大人,我家老爺乃是朝廷命官,我是他的家奴,又豈肯去做亂黨?”
柳乘風森然一笑道:“你家老爺任何職?”
“戶部錢糧主事。”
“就是他了。”柳乘風心裡已經明白,周泰最後一定會將這幕後之人牽扯出來的,周泰現在多半是希望拿自家的老爺來壓一壓自己,另一方面也證明自己的清白。只是他千算萬算都算不到,柳乘風在砸蒔花館之前就已經把算盤打到了他家老爺的頭上。
只聽柳乘風道:“王司吏,既然事情涉及到了朝廷命官,又關係到了亂黨的大案,無論如何,也要將陳大人請來做個證明了,你立即拿了本官的名刺去請陳大人來,告訴陳大人,這件事幹系重大,早晚要上達天聽,請他來認認人便是。”
王司吏聽了,飛快地去了。
柳乘風叫人斟了茶來,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這時候肚子其實已經餓了,外頭採買酒菜的校尉想必已經回來,這堂外飄出一股濃烈的菜香,柳乘風心裡不禁牢搔:“大明朝像我這樣廢寢忘食,寧可餓著肚子也要栽贓陷害、嚴刑逼供的錦衣衛到了弘治朝只怕沒有幾個了,真是珍稀保護動物啊。”
可是現在不解決掉那戶部主事的事,柳乘風這頓飯就吃不下,這種事最怕的就是拖延時曰,現在對方的陣腳已經亂了,時間拖得越久,等他們站穩了腳跟再進行反擊,便是他有十個錦衣衛百戶也不夠人家捏死的。
柳乘風這般一想,立即打起了精神,撫著案牘正襟危坐。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戶部錢糧主事陳默才施施然地進來,周泰費勁地轉過頭去,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大東家——戶部錢糧主事陳默穿著一身便服緩緩步入大堂,不由低喚了一聲老爺。
陳默的眼睛卻沒有在周泰身上停留,他年紀不小,或許是常年埋首案牘的緣故,臉上蒼白得有些嚇人,不過雖是穿著一身便服,卻有幾分從容的氣勢,唯獨那一雙眼睛與他風吹即倒的身形不同,帶著一股咄咄逼人的銳利狠狠地盯著柳乘風。
陳默這錢糧主事雖然掌管天下錢糧,可是這些錢,不知有多少人在盯著,要想貪墨可不容易,可是像他佔據的這肥差要想安穩就需要上下打點,打點的錢一部分從錢糧裡拿,另外一部分就是蒔花館這些放在外頭的生意。現在一個錦衣衛百戶居然帶人把自己下金蛋的母雞砸了,陳默聽到這訊息時,開始還不信,親自打發人去檢視之後,才知道真有其事,因此急忙從戶部告假出來,正準備尋人商量對策。而恰在這時候,柳乘風卻下了名刺來請,陳默畢竟是個老官油子,很快他就意識到問題已經不簡單了。
對陳默,柳乘風要客氣得多,先起身施禮,然後請這位主事就坐。
陳默也不客氣,板著臉坐在一旁的椅上,一雙眼睛定定地看著柳乘風,才道:“不知柳百戶請本官過來所為何事?”
柳乘風微微一笑,和顏悅色地道:“不過是想請大人來做個人證而已。”柳乘風指了指周泰,道:“大人請仔細看看,此人可是大人府上的家奴嗎?他自己招認,說是蒔花館乃是大人的生意,大人才是蒔花館裡真正的東家。除此之外,此人襲擊了咱們衛所的總旗,更是口出狂言,說什麼錦衣衛又如何之類的話。大人應當知道,錦衣衛是天子親軍,這麼大的事,已經可以視同有人圖謀造反了。不過要是這人當真是大人的家奴,造反二字就無從談起,現在就請大人辨認吧。”
陳默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深邃的眼眸只是在周泰的身上掃視了一眼。周泰連忙叫了一句:“老爺”
陳默卻不理會周泰,毫不猶豫地對柳乘風道:“柳百戶,這個人,本官並不認識。”
“啊”周泰一臉驚愕,隨即叫道:“老爺,你不能見死不救哪老爺”
陳默已經站了起來,微微含笑道:“這人突然說是本官的家奴,想必是有什麼誤會,柳百戶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本官就告辭了。”
柳乘風很客氣地站起來,相送道:“陳大人請。”
陳默也是和顏悅色地道:“不必相送,柳百戶繼續忙公務吧。”說罷,不理會周泰的嘶吼,施施然地從這堂中出去。
出了廳堂,陳默的眼中掠過一絲冷意,森然地冷哼了一聲,喃喃細語道:“咱們走著瞧吧。”
陳默之所以搖頭否認自己與周泰的關係,一方面是周泰涉及到了毆打錦衣衛,這已經可以被人誣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