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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帶人上街,又聽說東廠那邊盤問出了訊息,眼眸一閃,淡淡問:“哦?姓柳的現在是太子身邊的紅人這且不說,他只要不違反國法綱紀,就由著他去。只是東廠那邊問出了什麼?”
謝遷聽到柳乘風三字,卻是忍不住怒道:“小兒又要放肆了。”
李東陽不理會謝遷的牢搔,深看了劉健一眼,道:“東廠那邊得到確鑿證據,說那報館是柳乘風幕後指使!”
劉健雖然看上去不動如山,可是握著茶盞的手還是忍不住微微顫了顫,顯得有些不可置信,深吸口氣,道:“不是東廠胡亂攀咬吧?”
“柳乘風和別人不一樣,沒有鐵證,東廠還不至於栽贓,這種事怎麼可能空穴來風?依我看,這事兒八成是可信的。”李東陽微微一笑,深看著劉健,似乎是在說:劉公請看,大麻煩來了。
劉健沉默了一下,隨即冷笑,整個人煥發出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氣勢,他慢悠悠地放下茶盞,淡淡道:“原來是他,真真沒有想到,一個錦衣衛百戶居然有這機心”
隨即,劉健的怒容更甚,通常在別人眼裡,劉健這大學士是個老好人,見人三分笑,對人和藹,與人談吐不分貴賤都能讓人感受到如沐春風。不過只有李東陽和謝遷知道,這位大學士動起真怒來卻不是好玩的。
劉健的聲音洪亮,語速不快,字字清楚:“老夫明白了,柳乘風帶著人上街,是不服氣,他要造反嗎?這件事,內閣不能袖手旁觀,你們怎麼看?”
李東陽姓子並不堅忍,雖然談不上對劉健馬首是瞻,可是大多數時候都不會反駁劉健,他心裡雖然認為劉健的處置不妥當,卻還是淡淡一笑道:“內閣是一體,我怎麼看不要緊,重要的是劉公怎麼看。”
謝遷這時候反而皺起眉,道:“就算要治罪,也要有罪名才成,就算他開辦報館又如何?廣開言路有什麼不好?”
劉健正色道:“罪名容易,不過這件事,我們不能插手,先作壁上觀吧,等那柳乘風冒出頭來再說。”
說罷,劉健壓壓手,如沐春風地笑起來,繼續道:“好吧,今曰的閒話就說到這裡,公務要緊,諸公隨老夫一道署理政務吧。”
謝遷原本還想辯駁,誰知劉健壓根本不給他機會,一時吹鬍子瞪眼,卻也無可奈何,回到自己案牘去了。
李東陽將茶一飲而盡,似乎在思索什麼,片刻之後,口裡小聲嘀咕一聲:“他帶著人去東廠有什麼用?莫非莫非”李東陽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什麼,繼而搖搖頭,嘆道:“由著他們去吧,只是這個人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銳氣和膽量,倒是不能小視了,這樣的人成了東宮的心腹,也不知是福是禍。”
李東陽自言自語,聲音低若蚊吟,可是還是被耳尖的劉健聽到,劉健抬眸,看著李東陽,道:“賓之,你在嘀咕什麼?”
李東陽微微一笑,很坦然的樣子道:“沒有什麼,只怕是劉公聽岔了。”
劉健疑惑地看著李東陽,見他面色如常,雙目清澈坦然,便再沒有說什麼,低下頭去撿起案牘上的奏疏觀看。
第八十二章:擋我者死
東廠那邊已經炸開了鍋,'***'這邊本就沒有多少衙門,一隊錦衣衛殺氣騰騰往這邊來,傻子都知道是往東廠來的。一些東廠的番子感覺不對勁,立即回去稟告了,負責坐堂的理刑百戶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叫人去探問,等訊息遞回來,才知道一點兒也沒有錯,那柳乘風打頭,兩百餘人攜帶著兵刃竟當真是徑往這邊過來,一副要拼命的架勢。
“公公”理刑百戶高強有點兒發慌,其實莫說是他,這東廠上下都瀰漫著一股莫名驚詫的氣氛,東緝事廠創立也有些年頭了,還沒聽說過有人敢找東廠麻煩的,雖說當今聖上登極之後,錦衣衛和東廠的權勢一落千丈,可是這一落千丈也只是對朝廷對內閣而言,並不是說是誰都可以欺上門來。
現在有人大張旗鼓地來尋仇,這是破天荒的事,東廠打破別人家的大門或許輕車熟路,可是有人要破門來尋仇卻是第一次。
說來說去,還是沒有經驗,這高強雖然是個老刑名,也是心狠手辣的角色,可是還是慌了,匆匆到耳室去尋了劉成,劉成昨夜沒有睡好,今曰坐在這椅上正好打個盹,被高強叫醒,劉成微微闔開眼來,冉冉的燭火將他的臉色照得忽明忽暗,劉成道:“出了什麼事?”
高強躬身,勉強露出點笑容道:“公公,柳乘風帶著人要殺上門來了。”
劉成打了個激靈,清醒了。可是隨即,他又呆住了。打上門來,自家沒有去尋他,他反倒打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