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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完璧歸趙的完璧歸趙”劉健的臉上很恬然,就像是在嘮叨家常一樣,慢吞吞地繼續說道:“至於柳乘風,他做得很好,若不是他來信告知,內閣只怕還矇在鼓裡,嗯,好,很好”
他雖然只說了好字,卻等於什麼都沒說,也沒點兒表示拿點好處出來的意思。
李東陽吁了口氣,心裡想,早知今曰又何必當初!劉公這輩子只怕還沒有吃過別人的虧,他不由看了劉健一眼,道:“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劉健苦笑道:“事到如今,還能如何?怪只怪老夫識人不明,竟是選了這種混賬東西辦事,罷了,是福不是禍,這報紙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老夫已是再不能干涉了,若是有朝一曰當真禍害了我大明天下,老夫也無能為力。”
李東陽含笑道:“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劉公看到了報紙的壞處,卻沒有看到好處。”
劉健微微冷哼道:“比起黨爭來,再大的好處又如何?”
李東陽只能摸著鼻子搖頭了,劉健都說到這份上了,是看準了報紙會引發朋黨之爭,害怕會大明會與北宋時的新舊黨爭一樣?劉健這件事並非是針對柳乘風,說得難聽一些,一個錦衣衛百戶,還真輪不到內閣大學士來針對,劉健也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
不過誰都不曾想到,堂堂大學士,最後竟是敗在了一個小小的錦衣衛百戶手裡,事已至此,劉健難道還能說個不嗎?一旦如此,內閣支援東廠砸報館的事便立即會傳遍天下,到了那時,局面只會越發不可收拾。
東廠怕太子,太子怕內閣,內閣怕的卻是言論,所謂三人成虎,一旦到了沸沸揚揚的地步,就是內閣黯然收場之時,這樣的現象在大明已不是一次兩次,已有不少內閣學士栽在清議上頭,劉健不得不忌憚,也不得不做出讓步。
劉健叫人推開了窗,這窗外便是深紅的宮牆,烈陽正炙,一縷正午的陽光透過窗戶灑落進來,一下子淹沒了閣內的燭光,劉健捋著須,嘆了口氣道:“報館的事倒不是沒有辦法控制,既然不能扼殺,也唯有控制了,賓之,你願不願意與我一道上一道奏書,就說我大明要廣開言路,新近出來的報紙是一個好現象,不過世事無絕對,凡事有利就會有弊,為了免生禍端,請皇上擬旨在禮部之下設邸報司,設主事一人,官五品,以督導邸報言論,如此,這報館才能為朝廷所用,不至為患。”
李東陽莞爾一笑,道:“這倒是個好辦法,既不查禁惹人閒話,又可有所防範,這奏書便算我一份吧。”其實李東陽的心裡卻有點不以為然,不是說這個主意不好,實在難以實施。要監管邸報,唯有讓錦衣衛和東廠才能卓有成效,讓朝廷命官去管,須知但凡是官,尤其是京城的官最害怕的就是清議,一個五品的主事,管得住如狼似虎的清議嗎?這就好比是讓老鼠監管著貓,完全是空談。
劉健深看了李東陽一眼,道:“賓之是不是在想,老夫這般做完全是徒費力氣,吃力不討好?”
被劉健說中了心事,李東陽不禁笑道:“劉公說笑了。”
劉健嘆口氣,道:“眼下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難道還會有其他辦法嗎?”
第八十六章:息事寧人不容易
從'***'裡,一個佝僂著腰的小太監檢驗了腰牌之後,慢吞吞地從門洞中走出來,巍峨的宮室漸漸離他遠去,高大的宮牆與他瘦弱的背影形成鮮明的對比。
走了沒多久,便有一輛車迎面而來,車伕見了這小太監,恭敬無比地將腰彎得比小太監還低,低聲道:“請公公上車。”
小太監的臉色宛如陽春三月的天氣,連眉梢都帶著喜意,很客氣地朝這車伕點了點頭,便上了車。
車伕輕車熟路,根本不必這小太監吩咐,就已是將馬車駕往東邊的街道去了,往前走一點兒,便是東緝事廠了,馬車穩穩當當地在緝事廠外頭停住,若是在以往,這廠門口定有番子站樁,可是今曰不同,雖說是天氣炎炎,可是連個鬼影都看不到。
小太監不以為忤,提著袍裙從車轅跳下,吩咐車伕在這兒等著,那一張總是帶著喜色的臉此時也不自覺地變得莊嚴起來,他一步步進去,東廠裡頭已是圍滿了人,那些穿著褐衫的番子見了他,都是恭敬無比地低聲喚了一聲公公,小太監不作理會,快步進了正堂,只微微掃了一眼,就看到不少錦衣衛、番子都擠在裡頭,劉成被幾個錦衣衛死死地按在地上,一身的血讓人感覺觸目驚心,而劉成的臉色估計因失血過多而變得無比蒼白。再往正堂上的岳飛像下看去,只見柳乘風翹著腿一臉篤定的樣子喝著茶。
喧賓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