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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已經欺身到了劉中夏身前,手中的錦春刀刀尖筆直的挺在劉中夏胸口。
“救千戶大人”眾校尉這才慌了,紛紛挺刀要上前。
柳乘風怒喝一聲:“全部給我退回去,誰再上前一步,我就宰了劉千戶!”
校尉紛紛駐足,進不是退又不是,誰也不曾想到這個新來的傢伙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劉中夏被柳乘風用刀指住了胸口,臉色已經變得鐵青了,他當然不怕姓柳的真的殺了他,只是他堂堂千戶,居然被一個校尉用刀抵住胸膛,實在是奇恥大辱,他冷笑一聲,道:“你可知道衛所裡是如何處置犯上之人的?”
柳乘風深吸了口氣,做出這個舉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了什麼,只是心裡隱隱有個聲音在告訴他,有些事殺了頭也不能做,可是有些事便是人頭落地也非做不可。
柳乘風同樣對千戶報之以冷笑,道:“卑下當然知道,可是卑下讀過一些書,還知道為人處事要信守承諾,卑下已經向監生們保證大人不會入國子監,大人就不能踏入國子監半步!這件事幹系重大,大人,得罪了!”
“你好大的膽子!”劉中夏氣的臉色鐵青,呵斥一聲。
只是他的呵斥在柳乘風面前一點效果都沒有,柳乘風手中的刀穩穩抵住他的胸口,劉中夏雖然無懼,卻也不敢輕易動彈。
場面已經陷入了僵局,國子監裡頭,也有一些胥吏探頭探腦出來打探,一見到這場景,竟是呆了一下,又立即折返回去傳信了。
不過此時的柳乘風卻是很不好受,手臂上的傷口雖然已經止血,可是因為失血過多,再加上情緒波動,此時腦子已是嗡嗡作響,不知道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今天所做的事,對柳乘風來說實在太瘋狂了,若不是事實擺在眼前,柳乘風也不相信自己居然有這麼大的勇氣,不過事情做了出來,柳乘風的心底反而有了一種輕鬆感,他心裡不禁輕快地想著:我和你講道理,你不聽,你不講道理,那麼就別怪我動刀子了。
劉中夏負著手,當著眾多部屬的面儘量做出凜然無懼的樣子,冷冽一笑,雙眸如刀一般掃視著柳乘風,慢吞吞地道:“你便是有個南鎮撫司的岳丈也保不住你,你今曰犯的是衛所的大忌,你自己想清楚,若是乖乖放下刀,給本千戶求饒,或許本千戶可以考慮從輕發落,如若不然”劉中夏笑得更冷,傲然道:“本千戶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要讓衛所上下知道,犯上作亂是什麼下場。”
柳乘風正色道:“犯上作亂的不是卑下,而是千戶大人,當今聖上一向優渥士大夫,幾次在邸報中都言及要與士大夫共治天下,這國子監就是讀書人的聖地,大人帶著帶兵貿然要闖入,可有聖旨在身嗎?若是沒有聖旨,那麼便請把指揮使大人的調令拿出來。千戶大人既無聖旨,又無調令,私自帶兵來這裡不是犯上作亂是什麼?”
劉中夏心中凜然,突然發現這姓柳的居然不只是書呆子這麼簡單,錦衣衛裡頭潑髒水、莫須有的本事全給他學去了。他不由冷笑道:“國子監裡有亂黨,挑撥監生滋事,國子監既在本千戶的轄區,彈壓亂黨責無旁貸。”
柳乘風不屑於顧地撇撇嘴,如今既然已經把這千戶得罪死了,他也沒有再做表面功夫的必要,正色道:“那麼敢問千戶大人,亂黨在哪裡?既有亂黨,為何這國子監裡還是風平浪靜?卑下奉命在此坐堂尚且不知道國子監什麼時候出了亂黨,倒是大人遠在千戶所裡,居然能知道國子監裡有亂黨,大人是靠瞎蒙呢,還是有通天遁地之能,能掐會算呢?”
和一個讀過書的人玩口舌之爭,也算是劉中夏倒黴,柳乘風連追帶打,語氣中又是譏諷又是擠兌,氣得劉中夏差點吐血,偏偏柳乘風的話沒有錯,這場官司若真要打起來,若只憑道理,劉中夏未必能站得住腳。
柳乘風見他無言以對,冷哼一聲,牢牢地抓緊錦春刀一刻也不肯鬆懈,繼續道:“千戶大人只一個妄自揣測,就無緣無故帶兵襲擾國子監,國子監重地,千戶大人就不怕天下的讀書人群情洶湧,就不怕內閣的諸位閣老藉此抨擊衛所,不怕龍顏大怒嗎?卑下奉大人之命坐堂國子監,擔負拱衛之責,現在千戶大人突然帶這麼多人來喊打喊殺,卑下吃的是皇糧、效忠的是朝廷,不是千戶大人的私兵,所以,千戶大人若是敢帶人上前一步,卑下也絕不會有半分客氣。”
冠冕堂皇的一番話,讓劉中夏的臉色陰晴不定,柳乘風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柳乘風以坐堂校尉的身份作證,這國子監裡什麼事都沒有。而劉中夏擅自帶人過來,已是無理在先,柳乘風便是將他劉中夏當做反賊處置,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