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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張皇后站起來,朝朵朵和朱厚照招手道:“走,隨母后出去走走。”
待皇后、朵朵、朱厚照走了;朱佑樘才吁了口氣,慢悠悠地道:“柳乘風,近前來。”
柳乘風到了榻前,不知是不是該坐在榻上,猶豫了一下,還是一屁股坐在榻沿,其實見朱佑樘好轉,他就放寬了心,心情鬆弛下來,就恢復了原來的本姓。
朱佑樘也沒有見罪,只是慢悠悠地道:“今曰本是大年初一,誰知道朕卻得知了訊息,北通州的局面已經徹底糜爛,東廠的檔頭與當地的鎮守太監都被人刺殺了,是不是?哼,牟斌和蕭敬真是大膽,竟一直將這事瞞著朕,北通州北通州柳乘風,上次那個天玄子也提及到了北通州,朕覺得要出大事了。”
柳乘風終於明白,朱佑樘的急火攻心,一是憂慮北通州那邊,二是對蕭敬和牟斌的隱瞞產生了怒意。再加上年關的時候事兒多,這一怒便暈倒了。
蕭敬和牟斌一齊道:“陛下息怒,微臣(奴婢)是想讓陛下過好這個”
朱佑樘搖搖手,制止他們的辯護,隨即苦笑道:“你們誤了大事了,其實這事兒也怪朕沒有和你們說清楚,若只是一般的亂黨刺殺千戶、行刺鎮守太監和東廠檔頭倒也罷了。朕現在告訴你們吧,這些亂黨與明教餘孽有關。”
聽了這話,蕭敬和牟斌都不禁打了個冷戰,越是像他們這樣的特務頭子,才越發地明白明教厲害之處,大明有兩大心腹大患,一個是明教,另一個則是白蓮教,這數十年來,雖然天下還算承平,可是白蓮教引發的動亂卻也不少。而明教則是涉及到了洪武皇帝,所以朝廷一向對明教忌諱莫深,暗地裡也是大力地清剿,原以為明教已經消失殆盡,誰知這時候,莫說是牟斌,就是鎮定自若的蕭敬也是露出駭然之色。更重要的是,此前他的東廠一點風聲都沒有打探到,反而是宮中先得知此事,這不是正好彰顯了東廠的無能?
北通州明教刺殺這每一個聯絡都是要命的事,北通州的位置且不說,對大明極為重要,明教干係更大,不但涉及到太祖皇帝的出身,更極有可能引發動亂,而刺殺親軍、宮中的太監,這就更聳人聽聞了。
這裡頭每一件事都擔著要命的干係,也難怪皇上會做出如此大的反應。
朱佑樘慢悠悠地繼續道:“還不知道北通州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朕就怕這些亂黨會在新年時動作,那裡靠近京畿,與京畿相距不過幾步之遙,一旦出事,未免天下震動,柳乘風,你怎麼看?”
或許是因為對蕭敬和牟斌隱瞞刺殺事件的事有些不滿,朱佑樘的目光落在柳乘風的身上。
之所以召他入宮,是因為柳乘風對這明教的瞭解最多。柳乘風沉吟片刻,答道:“陛下不必擔心,明教餘孽既然選擇在北通州做出一點事來,那必定是奔著北通州的河運去的,所以微臣以為,他們斷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現在的運河河道已經結了冰,漕船難行,所以只有在開春的時候,河道上才會恢復生機,以微臣之見,他們會在開春時動手。”
朱佑樘頜首點頭,柳乘風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既然選擇通州,多半是通州距離京畿幾步之遙,出了事,必定天下震動。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北通州的河運優勢,現在是寒冬,河水成冰,所以並沒有船隻過往,現在動手,時機不對,多半正如柳乘風所說,就算有所作為,也應該會選擇在開春時節。
朱佑樘道:“你說的不錯,不過現在距離開春也沒有幾天了,事情緊急,可是賊暗我明,卻又該如何?”
柳乘風想了想,道:“若是大張旗鼓,難免打草驚蛇,最緊要的還是把東廠和北鎮府司那邊先穩下來,親軍和東廠穩住,才可以產生威懾。”
朱佑樘沉吟片刻,向牟斌和蕭敬道:“你們說,誰可以去收拾殘局?”
蕭敬想了想,道:“東廠檔頭張茹,行事雷厲風行,精明強幹,可以就任北通州東廠檔頭。”
牟斌這時候卻是猶豫了,千戶已經派去了不少,可是說穩住北通州衛所的卻一個都沒有,現在涉及到了明教,若是再選錯人,出了差錯,到時候陛下當真是要怪罪了,他心裡一時找不到人選,因此不敢吭聲。
朱佑樘似乎也感覺到了異常,看了牟斌一眼,淡淡道:“怎麼牟愛卿不說話?”
牟斌的額頭上大汗淋漓,道:“陛下,微臣微臣”
朱佑樘嘆了口氣,目光隨即落在柳乘風的身上,對柳乘風道:“柳愛卿”
他一叫柳愛卿,柳乘風就不禁打哆嗦,平時都是柳乘風柳乘風地叫,除非出了事才會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