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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訊息傳出,所有的鄉紳都是目瞪口呆,原來大家將田產掛在王府的名下,本來是想避稅來著,可是現在,不但掛名費已經繳了,現在王府居然還要他們繳納糧稅,這還有天理嗎?
一時間,大家議論紛紛,沒有不罵的,畢竟這些鄉紳,都是本地有些名望的人,你王府做別的事大家倒還忍了,當時慫恿著大家去掛名,擔保只需繳納少許掛名費即可高枕無憂,可是現在卻是食言,要大家繼續繳納糧稅。
這就太不厚道了。你靖江王府自家沒有本事,連個侯爺都鬥不過,被那萬戶侯打殺進了田莊,還捉拿走了自己的子弟,不去向那萬戶侯討要,倒是把手伸到了咱們這些人頭上,這還要臉嗎?
不少鄉紳已經放了話兒,這糧稅是斷然不交的,各地的怨言也都開始流傳出來,有人甚至索姓去索要回自己田地,讓王府把吃進去的東西吐出來,自然不可能,趙先生當然不敢點這個頭,否則王府豈不是要虧個底朝天,只要他們的田產還在王府的名下,就不怕這些人不就範,所以趙先生倒是一點兒也不怕。
鄉紳們算是悔的腸子都青了,可是這時候又有什麼辦法,人家好歹是藩王,又拿捏了自己的田契,現在就是想反悔,也不成了。
不過很快,一個訊息傳出來。
萬戶侯下了吩咐,從即曰起,廉州所有的糧稅,全部減免一半,從朝廷定製的三十稅一,到現在的六十稅一,而且絕不打折扣,更不會斷然更改。
這訊息宛若投湖的巨石,一石激起千層浪,讓所有的鄉紳都目瞪口呆了。
虧了,虧大發了,自家的田產轉移到了王府的名下,不但繳納了不菲的掛名費,而且還要繳納全額的糧稅,王府這邊,可是要收三十稅一的,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現在田產捏在王府的手裡,等於是任由王府在自己頭上剝皮敲骨,任他們宰割啊。
鄉紳們最後那麼點兒對王府的畏懼,終於被自己所侵害的巨大利益而矇蔽。
田產是他們立足的根本,現在田地要又要不回,還要按時給王府上供,天知道這王府將來還會用什麼名目來要錢,總不能永遠這麼懸著,這王府言而無信,誰知道將來會不會侵吞掉他們的田產。
而這時候,一個鄉紳站了出來,這老鄉紳在廉州頗有名望,據說有個親戚在京城裡做官,至於做什麼官兒,大家卻是不清楚,只知道當地的知府對他的態度不錯,逢年過節,都要拜望一下。
老鄉紳也是狠人,直接帶著一家三十餘口出現在了廉州府城,在這趙先生所住的別院前撲通跪下,就此不再起來。
別院裡的王府家人們嚇了一跳,連那趙先生也都大驚失色,連忙出去交涉,只是這老鄉紳咬死了要索要回自己的田產,至於什麼糧稅,那是一文也不肯交的。如若不然,就絕不起來。
趙先生臉色又青又白,卻是不敢答應,他若是點了這個頭,到時候還不知多少人有樣學樣,到時候王爺吩咐下來的事,他如何交代?
畢竟趙先生也只是個幕僚而已,這樣的決定權不在他手上,不過此事,他已經預感到了問題的嚴重,連忙命人快馬去桂林請靖江王決斷。
可是已經遲了。
有這老鄉紳打頭,那些利益受損的鄉紳、地主一下子振作起來,田產對他們來說就是命根子,為了這命根子,一定要拼一拼。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第一百個的鄉紳出現在這別院,他們倒是不敢有什麼過激的行為,都只是尋了個地方跪下,要求索要回自己的田產。
訊息傳出去,這別院之外,已經聚滿了人,鄉紳好歹是本地的名望之士,地主也都有幾分人脈,現在卻都不顧體面,沒了體統,跪求在這王府別院的外頭,這可是稀罕事兒。
在這裡的鄉紳不少,有的更是攜家帶口,跪著的人足有上千之多,而且還有源源不斷的人正在趕來,將來只會多不會少,而圍觀看熱鬧的,卻也是成千上萬,一時之間,這王府別院一下子成了眾矢之的。
趙先生真的慌了,他不是不想答應,他幕僚多年,當然也知道這種事一但激起民變是什麼後果,可是他是真的不敢許諾什麼,他做不了主兒,只得龜縮在這別院裡,繼續觀望。
當然,趙先生也少不得打發人去衙門裡去一趟,讓衙門無論如何,也得派人來保護一下自己,不過衙門那邊一點兒沒有動靜,人倒是來了,不過這些差役都是遠遠的在邊上看著,並沒有保護的意思。
到了第二天下午,人群仍然沒有散去,不少跪在地上的人已是頭昏眼花,他們何曾吃過這樣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