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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新軍還是廠衛,亦或者是經常出入聚寶樓的商賈,柳乘風的果斷無疑是給了他們一針強心劑,他們跟著柳乘風,已經沒有了退路,與柳乘風共榮共恥,若是柳乘風稍有遲疑,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好事。
安陸王畢竟是名正言順,畢竟是鳳子龍孫,將這個人留著,遲早會是個隱患,與其如此,倒還不如來個痛快。
坤寧宮裡。
張太后已經見過了英國公為首的王公,她的表現很鎮定,完全沒有其他人所想象中的脆弱,甚至她的思路也極為清晰,倒不像是王公們安撫她,最後卻是她來安撫大家。
緊接著,三個內閣大學士覲見。
除了焦芳,楊廷和和李東陽都是面無血色。二人木然坐著,總是走神。
這是一種畏懼和羞恥夾雜在一起的複雜心情,他們彷彿像被抽空了一樣,時而感到畏懼,時而感到羞恥,時而恨自己當時沒有死國難的勇氣,時而又木然不動,似乎認為自己沒有死的必要。
唯一神色如常的,只剩下了焦芳。
焦芳將外頭的情形簡略的介紹了一遍,當然,這一遍介紹自然都是傾向於楚王的,無非就是朱佑阮圖謀不軌,無非是楚王在勸說無效之後下令進擊。
殺人似乎有極為正當的理由,至於張太后信不信,那麼就是另一回事了。
張太后臉色平靜,側耳傾聽,並沒有顯出憤怒,有的只是平靜,一種令人窒息的平靜。
她沉默片刻,隨即道:“哀家召朱佑阮入京,本意是希望他能暫攝朝政,可是不成想,他還未入宮,就已是膽大妄為,只是現在鬧出這麼一樁醜聞,實在可嘆。畢竟是先帝的兄弟,給予厚葬吧,仍舊以親王之禮下葬,不可簡慢。”
張太后一席話,焦芳的眼珠子卻是轉了轉,隨即道:“太后,不可。”
張太后慢悠悠的道:“焦卿這是何意?”
焦芳欠身道:“凡事必須名正才能言順,若是准以厚葬,豈不是告訴天下人,安陸王無罪?若是無罪,那麼豈不是說這平叛有誤?若是朝廷不能果決,只怕人心浮動,有人會有非分之想。”
狠,夠狠,人都已經死了還不肯放過。
楊廷和又憤怒了,只是這憤怒來的快去的也快,現在,他還有憤怒的資格嗎?
張太后踟躇,語氣平淡的道:“那麼焦卿以為如何?”
焦芳正色道:“立即傳召天下,伸張朱佑阮的罪行,既是圖謀不軌,窺竊神器,就當與寧王罪同。應削了王爵,派錦衣衛立即前往安陸,捉拿其家小親眷,至京師治罪,只不過”焦芳在這裡頓了一下:“只不過將來太后如何處置,是否念在宗室份上斟免一些處罰,卻又是另一回事。”
張太后似乎也被說動,她嘆了口氣,道:“好端端的親戚,鬧成這個樣子。”隨即道:“內閣來擬旨吧,一切就按你說的辦,不過押解到京時,不要怠慢了,定罪是定罪,可是哀家將來還要酌情斟免的。”
焦芳忙道:“微臣遵旨。”
焦芳見張太后不說話,又道:“可是國不可一曰無君,現在安陸王既然已經死了,是不是該另委他人,代君攝政?”
焦芳突然提出,讓楊廷和和李東陽都不禁抬眸看他,現在剛剛弄死了一個藩王,這傢伙居然還好意思提出這個事,莫不是這人就是楚王的說客,這楚王想來做攝政王了?
想到這裡,楊廷和和李東陽都是鄙視的看了焦芳一眼,做人走狗做到這個地步,還真是大開眼界,外頭的血都還沒洗刷乾淨呢,現在就已經急不可耐了。
張太后顯得心煩意亂,卻還是順著焦芳的話道:“那麼你有什麼意見?”
焦芳正色道:“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若是無人主持大局,大大不妥,微臣以社稷江山計,竊以為應當再擇選宗室入京師攝政。”
楊廷和和李東陽聽到宗室二字,也是覺得奇怪,原以為焦芳會直接提出讓楚王攝政,若當真如此,二人已經做了準備,便是拼了命不要也要反對了,可是焦芳居然說了宗室二字,倒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了,這焦芳,到底想搞什麼鬼?
張太后顯然也是贊同,情理上,她是不願意再鬧這攝政的,可是現在剛剛殺了個宗室藩王,若是不表示一下只怕宗室相疑,於是點頭道:“誰來攝政為好?”
焦芳道:“德王有一子,名朱祐榕,禮賢下士,為人莊正,又是近親宗室,或可入京主持大局。”
眼下成化皇帝這一脈除了皇上外,已經再無人選了,那麼近親來說,就只有成成化皇帝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