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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是來歷不明的流民了,讓這小子藏在家裡,想自己獨吞。哼,他也配!”說著將蚊子一把抱了起來,笑道:“一塊兒帶走罷!”蚊子邊哭邊踢他肚子,哪裡管用,反而讓他扛在了肩上,緊緊箍住了腿。
阿永忽然爬起來,用力抱住那人大腿,哭道:“阿永沒得罪大王!阿永每次都按數繳蛇,從沒少過一條!這幾個小伢仔是阿永的客人,求大王別捉她們走!”
那人一腳把他踢開,冷笑道:“你沒得罪我們?你們這些腌臢豬狗,都是五虎大王庇佑著,輕咳嗽便是罪過!你說你按數繳蛇?哼!”使了個眼色,便有兩人走到外屋,將竹簍中的蛇盡數倒進一個布袋裡,又將空空如也的竹簍直按到阿永鼻子上面,喝道:“按數繳蛇?今天的蛇呢?怎的一條也沒有了?嗯?哈哈哈!你還想不想活?這兩個女娃娃我們先帶走,權作抵押,等你捉夠了蛇,再來贖吧!哈哈,哈哈!”
阿永悲憤交加,嗚咽著連聲咒罵,又被眾嘍囉踢了幾腳。蚊子則被塞進一個黑布袋,讓人扛在了背上。她大哭大叫,拼命掙扎,直到全身都脫了力,再也掙不動分毫。她聽見蠍子也在不斷尖叫喝罵,最後被人用什麼東西塞住了嘴,連扇了十來個耳光,這才安靜下來。
她只覺得自己被丟上了一輛車,篤篤地不知行了多久。她感到陽光曬在袋子上。外面應該是嚴冬的天氣,可她周身的空氣越來越熱,全身汗如雨下。她小聲抽噎著,想要記住車子前進的方向。可是布袋裡愈發氣悶,直讓她頭暈腦脹,耳中嗡嗡作響,到得後來,哭也哭不動了,迷迷糊糊地昏暈了好幾回,不禁害怕起來,隱隱想到:“這樣下去,非要悶死不可。”聚起全身氣力,朝外大喊:“喂,放我出去!”
唯一的回應,便是有人隔著布袋踢了她一腳,硬硬的皮靴踹到她的肋骨,疼得她倒抽冷氣。她再不敢出聲了,掏摸著自己懷裡,想要找出什麼東西,將布袋劃破。她的彈弓和匕首都放在了阿永家,身上只有小耗子編的狗尾巴草小馬,此時已經變成了硬硬的枯草。她抓住那小馬,用馬頭使勁戳那布袋。也不知過了多久,布面上才被刮出一個小指頭尖兒大的小洞,那小馬便已經碎了。
她再也支援不住,咕咚一聲,仰面暈了過去。
第22章 地獄何須問,人間見夜叉
蚊子是被疼醒的。有人拖著裝她的布袋,一級一級地上了臺階。每上一步,她的腦袋都重重撞在階上。她捂住頭,輕聲呻‘吟起來。
那布袋突然被解開了。她只覺得面前一陣清風吹過,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呼吸。眼前一片光亮,晃得她睜不開眼。有人把她抱起來,走了幾步,丟到一堆軟草上。
慢慢的,她才聽到周圍喧譁無比,全是說著汙言穢語的男人聲音。她勉強睜開眼,才發現此時已是深夜。眼前燃著一圈獵獵的火把,烘著一個簡陋的廳堂。幾個大漢大喇喇地坐在椅上,都是四十來歲上下。更多的人坐在地上,或是站著。人人手上都拿了明晃晃的刀劍。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皮革臭氣、肉香和尿騷混合的味道。
那個坐在正中、蠟黃麵皮的大漢忽然發話了:“這次收穫不錯,孩兒們夠貼心,大夥兒都有分賞!下回還給我照著這個數兒來!”
廳裡爆出一陣歡呼:“謝大大王!”
坐在邊上的一個瘦高漢子滿臉諂媚的笑,喝乾了手邊的一碗酒,說道:“照老規矩,大哥先挑。”
那黃臉大漢啐了他一口,笑罵道:“老四倒會借花獻佛!”做了個手勢,便有幾個嘍囉上來,彙報此次共收了多少毒蛇,多少銀兩,狗窩村老王交不出蛇,只好拿了他祖傳的玉件兒來抵,如此等等。
那大大王笑道:“老二的尿性咱們都知道,呆鳥一個,偏喜歡附庸風雅,喂,老二,那什麼祖傳玉件兒歸你了!孩兒們還蒐羅到什麼沒用的玩意兒,都給了二大王罷!”
那二大王棕紅臉膛,一副粗鄙之相,從椅子上站起來,朝那大大王欠了欠身,眉花眼笑地道謝。
那大大王接著又把毒蛇、銀子分給了各王各寨,倒也還算公平。眾嘍囉歡呼聲一陣高似一陣,一時間諛辭如潮,這個說五虎大王是仁義之師,梁山泊宋江只配給大王擦鞋,那個說五虎大王上應天上星宿,早晚會做出劉備、劉邦一般的大事業。坐在椅上的五個大王一面看著嘍囉們分贓,一面呵呵大笑。
蚊子被周圍的嘈雜聲震著耳膜,說不出的難受。她想離開這裡,想逃,但是身邊全是人。她只能用力縮排乾草堆裡,不敢有半點動靜。她不敢想,若是惹怒了五虎大王,自己不知會是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