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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與郭家的人都不一樣,他不忠皇帝,不忠大唐,唯一忠的便是當日曾對他施過恩的燕追。
如今燕追下令,無論如何他也得將事情辦妥的。
這謝家非遷不可他想到了昔日的老忠信郡王曾做過的事郭翰當時一言不離去,心裡卻對謝家生出重重殺機。
七月十五中元節一過,燕驥領兵馬三千來到江陵與他會合。
這位大唐王朝如今年紀最輕的王爺一路長途奔波,臉上卻不見絲毫疲憊之色,反倒有種說不出的興奮。
他年紀還輕,不過十四歲,但是身材已經很是高大了,因為長途跋涉的緣故,他根本沒有功夫打理自己的儀表,穿了輕甲,唇上長了鬍鬚,顯出比他實際年齡更多的沉穩與成熟。
好似自先帝、先太后故去後,他一夜之間便長大了許多。
燕追並沒有如先前嘉安帝所說,皇帝喪事一妥,便送他前去封地,而是以先帝尚未入陵,等先帝靈樞入昭陵才算半年之期為限,將他留在了洛陽之中。
此次他得了燕追交待的任務,便十分興奮,一來便去尋郭翰,問他如今淩氏餘孽要如何處理。
“我自小習武,雖不如皇上臂力驚人,但也可以開弓一石。”
他有些驕傲,提及自己力量,眉飛色舞的。
燕驥也確實有值得他自己驕傲之處,他年紀還小,便能開弓一石,確實了不起。
郭翰心中琢磨著燕追派他來的用意。
朝中文武臣將並非沒人,若論武藝,俞昭成等人勝過燕驥許多,左右驍衛之中亦是人才濟濟。
可為何卻偏偏派了個燕驥前來,年紀幼小,雖出身宗室,可宗室又非無人,岐王府的人,如今還在洛陽的。
倒是此次淩氏餘孽殺入的是宇文氏族,皇后才將為齊王定下宇文氏的女兒為妃,只等他十八之後迎娶。
若是依照此事,宇文家出事,燕驥領兵前來追拿兇人,倒是有亦可循。
他腦中思索著,臉上卻露出笑意,一面令人佈下酒席,一面就邀燕驥入府:“王爺別急,淩氏餘孽暫且不提,為今有一難事。”
郭翰將謝家不肯遷徙一事說了,“餘孽仍未捉到,我憂心的是這謝家。”他一面說著,一面去看燕驥的臉。
燕驥若有所思,郭翰便心中明瞭,這位主子怕也只是表面大大咧咧,不是真正傻呼呼的人。
“該如何做,大將軍教我。”燕驥拍了拍衣裳,笑著就道:“出之時,三哥曾召我入宮,吩咐過的,一切聽憑大將軍指揮。”
郭翰眯了眯眼,燕驥這句話,便相當於已經在傳皇上口喻。
燕追放權給他,隨他任意行事。
他轉頭望了眼窗外,江南多雨,已經連著晴了多日,今日吹起了東風。
俗語有言:一日東風三日雨,三日東風一場空,他摸了摸下巴,這恐怕是有雨的徵兆。
想到此處,郭翰不由笑了起來,“先為王爺接風洗塵,事後再商議大計”
燕驥站起身,很爽快的應:
“成”
江南的酒並不醉人,飲了一罈,別說郭翰,連燕驥都是才將上頭而已。
飯菜倒是精緻,只是兩人用得都並不多,郭翰這才提及謝家的事:“不瞞王爺,謝家是皇上心腹大患,我有一計,想要向王爺藉此人,為皇上排憂解難。”
江洲位於潯陽一側,自古以來,潯陽江西一帶,便是水患頻之地。
幾乎每隔幾年,便有水災生。
上一次澇災時,已經是三年前了。
郭翰眼中露出森然之色,心中一個膽大包天的念頭攔都攔不住,充盈了他的腦海裡。
謝家不願遷出江洲,軟的不行,他便要來硬的。
不敢殺謝家的人,不能壞燕追的名聲,但是他可以借水而將謝家逼殺出江洲。
謝家當年的地勢,乃是祖輩精心挑選後的,位於江洲地勢稍高一些的上端,每次水患之時,朝廷致力於防洪築堤。
王嵩任太守以來,雖說其他政績平平,但是在治洪一事上,卻是頗有功勞的,所以他在江南任職多年,嘉安帝哪怕明知一個官員不能久居於同一個地方,卻都因為大唐缺乏治理洪水的人才,而一直沒有將他調離。
江洲一帶堤壩築得很高,且十分牢實,王嵩在潮枯的季節,便令人在上游之中築了不少堤,將洪水一層一層的攔下下,流到江洲時,便威力一層弱於一層,雖在洪災來時,也有傷害,但傷害卻並不深。
江南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