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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姑子前兒剛沒了尼庵,帶著幾個食腸寬大的姑子們四處掛單,剛在桃花庵穩定下來,欲要做幾個場法摹些銀錢好重新把饅頭庵修繕了,如今過的十分艱難。今早起來,又被幾個衙役不由分說捉到縣衙一通審,說是她庵中□□,若不是她有僧衣護體,只怕此時夾棍大板都上了許多了。
她今見不過是餘氏與餘有成自己遭了罪,心裡憤不過,還要拉扯上蔣儀,便也厭惡了這兩個人了。她那個饅頭庵,因遠離人煙,又在山腳,是個苦極的地方,凡有些慧根的姑子,都呆不長就走了,留下的俱是幾個食腸寬大,卻又得力能幹,但天姿極差的姑子,莫說抄經了,連個佛號都念不好。蔣儀在庵中四年,勤勤肯肯,任勞任怨,她雖常叫兩個姑子腳前腳後跟著,也是淡淡的沒有任何怨言,又能抄經又能幹農活,她就算失心瘋了,也不會叫餘有成這個糟了芯子的庶子來糟蹋她,又如何會容餘有成到自己庵中半步。
及至後來,餘氏見蔣儀漸漸大了起來,心有不安,欲要餘姑子將她除掉,也是給了餘姑子不少香火錢,還承諾待蔣儀死了,再將饅頭庵往外擴上一進。餘姑子也不是不動心,她早有擴殿的意圖,只是沒有銀兩,就只能一直耽著,誰知正好天下了十多天的雨,她派姑子到山上看了,都說泥流是早晚的事,餘姑子欲要出門躲避,想到銀錢,便鬼迷心竅存了害蔣儀的心,這才將她和一個燒火的老姑子留在饅頭庵內。
這方餘姑子雙手合什道:“阿彌陀佛,貧尼那饅頭庵雖小,卻也是佛門清淨地,餘有成是男客,慢說進庵,就是庵外五十步,也是不能容他的。”
這些年世道清晏,尼庵也漸多了起來,為防那起子壞了腸子的下三濫下九流們前去臊皮庵中尼姑,庵外五十步,都立著告示,男子們等閒是不能靠近的,是以餘姑子才會有這話。
餘有成聽了這話便哼哼起來,他被打腫了臉,這會兒張了嘴也是如狗嘴攪棍子,說不清楚話,只是含糊道:“姑姑,姑姑,你怎麼幫外人?”
餘姑子卻是看也不看他道:“貧尼的饅頭庵雖小,規矩卻極是嚴謹,蔣家小娘子在我那裡,五更便要早讀,天亮就要勞作,過午便不能食,這四年無一日不是如此,她又比不得貧尼要外出照應,這四年間,是一個外人也外客也未見過。”
餘氏這時也忍不住了道:“姑姑,你可莫要忘了,你收了我多少香火錢。我早就說過,她是在家不檢點,與有成私相收授,我才送到饅頭庵的。”
餘姑子這時見她這侄子侄女大勢以去,那會介意自己再多潑些汙水在身上,是以淡淡笑道:“當日蔣夫人餘氏將蔣家小娘子送到我饅頭庵,是說她因夜夜夢見母親在難中,為求佛前超度,立勢出家,才來我庵中修行,這個其餘些個姑子都可為證。”
餘氏這時氣的半死,卻又無可奈何,必竟其餘那些姑子,確實聽到的是這麼個藉口,不然一個將要及笄出嫁的女子,為何會突然循入佛門。她忽而抬起頭對縣公道:“知縣大人,實則賤妾當年會出手害那孟氏,主意全是我這姑母出的,她自幼跟祖父一起替人看病,才會懂那麼多害人的方子,就連其中幾味藥,市面上少有的,也是她替我尋來的。”
餘姑子聽了這話,跳將起來,指著餘氏罵道:“你不要血口噴人!”
“大膽!”宋縣公一拍驚堂木,衙役們便過去按住了餘氏與餘姑子,不叫她們撕到一起去:“餘氏戕害蔣家先夫人孟氏,證據確足且自己已然畫押認罪,就此打入大牢,秋後問斬,至於蔣明中蔣朝奉,家中發生如此大事,竟能不聞不問,有失察之罪,我今卻要奏到朝中,革你烏紗,你可有異議?”
宋縣公雙手抱拳,遙寄朝中,蔣明中忙躬腰道:“草民無異議。”
他能從中保全自己已屬不易,這烏紗本就是個虛的,從未落到失處,如今丟了,竟也不覺可惜。
“至於餘有成,你身為縣中大戶人家的公子,整日不求上進,就知走雞鬥狗,如今竟還夥同家姐,幹如此汙人良家女子的勾當,實在罪不可恕,本縣判八十大板,流放三千里。”
宋縣公一拍驚堂木,便有衙役將他拖了出去,早有兩個執板的衙役站在堂前,將他反剪放倒,板子打下去,卻不聞有聲音,只是撲撲入肉的悶聲,初時,還聽他有叫聲,後來就沒有了。
蔣儀不忍相看,雙眼放空,卻是盯著自己眉間那處空地,就那麼跪著。
“至於慧圓師太,今日餘氏既已咬定你私藏禁藥,本縣少不得便要查一查這件事情,你就先在縣衙牢獄將就幾日,等案件查明,與你無關,本縣自會放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