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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奶的勁兒往外拽。
王二叔在身後,想到霍蘩祁的身世,慢悠悠地一嘆。
想當年,霍蘩祁的母親是芙蓉鎮出了名的第一美人,而且是外頭來的聽說是官家小姐,因家中遭逢變故,被遷謫到憲地的,但途中霍蘩祁的外公染了怪病死了,這事不了了之,皇帝老爺賜了點金子安頓霍白氏,她隨同霍蘩祁的外婆就定居在了芙蓉鎮。
本來可以飛黃騰達,豈知天降橫禍,霍白氏身世可憐,但到了芙蓉鎮後,又因為天生麗質,是個不可多得的冰清玉雪的美人,一時成了炙手可熱的香餑餑。
各家各戶,但凡有家宅田產的都巴巴上白家提親,幾乎踏破了她們家的門檻兒,但當時唯有斷了一條腿的霍老二得到了美人芳心,於是美人下嫁瘸腿漢,也是令人唏噓的一件怪事兒。
再跟著,霍老二才娶了霍白氏沒三個月,就在一個寒雨天一病嗚呼了,留下身懷六甲的霍白氏,咬牙生下女兒,從此身子骨也不大好了。
但這還不說,也不知道那霍白氏當年是如何因美貌讓芙蓉鎮的男人痴迷不捨,一個個爭先恐後,就算家有糟糠妻的也要來求娶她,惹了那一眾婆子小姐們的不快,到了霍白氏年輕守寡時,個個落井下石,編排她生來天煞孤星命格,剋死了父親又剋死丈夫。
以訛傳訛,很快流言蜚語便成了真的。
再沒過多久,霍蘩祁的外婆便又氣得歸了天。
孤兒寡母無依無靠,只得來求霍老二的親哥霍老大的收留,霍老大還算有點良心,將她們母女安頓了十幾年,只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霍茵同她母親霍楊氏卻不滿她們白吃白住,蹭吃蹭喝,因而樣樣事給她們母女穿小鞋,背地裡也說過不少壞話。
畢竟當年霍老大也有娶二房的想法,誰知道他收留白氏存了個什麼心思。
霍蘩祁緊咬貝齒,拉著糞車好不容易出了巷子。
迎面緩緩駛來一架華麗的馬車,馬匹高大神駿,白色的鬃毛沾了水,馬蹄聲和轆轆車輪聲滾過。
底下跟著跑的持劍的年輕男人皺了皺眉,回望身後那一車糞,驚悚地發覺是個年輕少女拉著一車糞,心裡暗罵一句:芙蓉鎮這什麼風氣,女人上街拉糞!要讓爺知道了,不得刑棍子笞鞭子一頓打啊。
不消多時,雨便又停了。
傍晚時分,一身狼狽的霍蘩祁從城外回來,過了南門又走了一里遠,街上還是看不到人,只有身旁一個正要收攤兒的算命先生,忽然眼睛一亮,手指一頓,向著霍蘩祁招呼道:“小女郎,你且過來!”
霍蘩祁揉了揉肩膀,將青絲撥到耳後,詫異地走過去了。
坐下來之後,霍蘩祁看著算命先生攤在桌上的一堆八卦圖和《周易》筆記,便猜到了,忙搖了搖手要走,“先生,我沒錢的。”
“不用,不用錢。”算命先生拉住她的一截衣袖,“小女郎,你這福緣,可不淺哪。”
霍蘩祁不解,“先生是不是胡說了,芙蓉鎮上哪個不說我……克父?”
她與自己的父親素昧謀面,他們說,因為她生來不祥。
算命先生搖頭撫須,“哪有這回事,愚民幾句胡言亂語,你信他們?”
霍蘩祁忽然惴惴起來,算命先生這話的意思是說,她不是克父命?一種期待方升起來,又被另一種疑惑取代,他難道要訛詐自己身上的銅板,先故意說些好聽的話兒來哄自己,然後徐徐圖謀?
不由自主地,霍蘩祁暗中捂住了自己的錢袋,說什麼也不能給。
算命先生心領神會,笑道:“旁人幾句搬弄是非的話不能算,小女郎,我看你面園體厚,行步周正,口大唇紅齒有白,輪廓分明兩頤佛,將來是大富大貴人家的,要說不準,還是未來皇后哩!”
霍蘩祁悚然一驚,一腳險些踢翻了竹筐,再怎麼樣胡說八道都罷了,這話也說得?
這人怕是求財求得瘋魔了。
“先生,我今天沒見過你。”霍蘩祁拿起腳邊的竹筐拔腿跑,一路飛奔。
霍蘩祁一面跑一面想,這太荒唐了,芙蓉鎮什麼地方,她又是什麼人,太荒唐了……
算命先生叫喚著她,見喚不會來,兀自一聲嘆息,也無可奈何地收起攤兒來。
不遠處那輛奢華高雅的馬車還聽著,守備佇立的人皆屏息凝神,唯獨車旁持劍青年倒抽涼氣,這他媽什麼話都敢說啊。
果不其然,雕花精緻的車壁後,傳來男人不屑的哼聲,跟著那低沉的透著點森然和不悅的聲音響起,“將那個測命的給孤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