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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只是明面上的言諍等人,他自己在銀陵的勢力,尤其隨行的暗衛仍是在的,陛下這些年許是有所顧忌,從未將他的實力戳穿,張弛有度,且偶爾放權,猶如恩賞。
霍蘩祁費解,正要再問,只聽到男人低沉的一聲,似嘆息,若隱若無,“今日皇后臨盆。”
她震驚地望著他的側臉,人煙繁盛處,身側分明萬千錦衣羅綺,卻映不化一個人的孑然與蒼白。
心尖瞬息牽扯出一股難名的鈍痛,她懂,她想說,她都懂的。
他越發覺得,他像是一個被孤立在外的人,何況皇后這一胎若是皇子,那麼不但他會徹底被親情隔絕,而且,連僅剩的太子位都岌岌可危。當今陛下春秋鼎盛,壯心未已,一旦嫡出的皇子長成……
她親眼所見,在士族貴族之中他的名聲和風評都太糟糕,不少人為了自身利益,還有那惡劣的私心,都等著看他從巍峨九重宮闕被覆手打入塵埃,併為之額手稱慶。
她都懂的,原來身份高貴如他,亦是踽踽獨行,如此艱難。
不知不覺,霍蘩祁緊緊地扣住了他的手,十指交纏,握得那樣緊,那樣緊,就連習武多年握慣了兵器的步微行也不禁察覺到一絲疼痛。
“阿行……”
步微行幾乎不曾動容,在霍蘩祁隱忍的哽咽之中,他只淡淡道:“陪我走走。”
霍蘩祁再也說不出任何拒絕推辭的話,忍了忍淚花,堅強地衝他笑,“嗯。”
這個時候,闔宮都在緊張等待皇后生產,最緊張的當然還是陛下。當年皇后誕下死嬰,壞了身子,這近二十年來一直調養,便沒再受孕,如今這一胎來得更似天賜福運,皇帝也不過是普通男子,他如此愛戀他的髮妻,此時只怕緊張到再無暇關心這個兒子的去向。
但觀他臉色,除卻略有一絲蒼白,倒別無其他,她略略安心,不斷安慰提示自己,也許是公主,也許是公主。
這一胎若是公主,情況便不能算太糟。
霍蘩祁咬了咬嘴唇,她明知道陛下皇后一直以無子為憾,她這麼想,確實不大厚道。
可是兩個陌生人,在她眼裡心裡怎麼比得過他?
她不想讓他的人生之中再有一點點不痛快,不想他被人為難。那晚月下畫舫上,她笑吟吟地聽著他們議論太子,回家之後,思前想後,卻也不痛快了,他們不喜歡他啊,他們那麼壞,背後說他壞話,她居然還幫腔作樂,簡直可惡至極。
才想到這兒,身側猶如平地起了一股颶風,她被扯入男人懷裡,霍蘩祁一愣,感覺到男人胸膛不規律的起伏,似急火攻心,她還未抬起頭察覺發生了何事,步微行沉怒道:“走路不看路?”
霍蘩祁一怔,飛快地從他懷裡站起來,只見身旁街道上人仰馬翻,原來是那日張揚地打馬而過險些撞著了嫋嫋的少年,當日她也是這麼訓斥嫋嫋的。
看來人一旦沉迷在某種情緒裡,便容易疏忽不察犯大錯誤。
她心虛地笑了笑,只見那錦衣華服的美少年濃麗張揚的眉梢蠻橫一挑,“何人敢撞你小爺?”
賣團扇的小攤攤主被撞得伏地不起,好容易才扶著腰跪起來,見這大爺,忙磕頭賠罪,“對不起,小的沒長眼,是小的沒長眼,大爺見諒……”
說罷,那美少年粗魯的一鞭甩了下來,“刺啦”一聲,那攤主瞬間皮開肉綻,慘呼一聲歪倒在旁。
霍蘩祁看得心火更熾,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百姓不敢圍觀,只敢遠遠地瞟幾眼,害怕沾惹了這個少年權貴,紛紛避得遠遠的。
少年冷笑一聲,再度揚鞭要打,便聽到低沉的一聲怒斥:“住手。”
是步微行。
少年一見他,瞬間眼睛雪亮,將鞭子掛於腰間,笑著大步走來,“表哥!”
霍蘩祁心中咯噔一聲,看著少年眉眼,濃如墨畫,很有幾分昳麗豔彩,聽他喚太子表哥,莫非是皇后的侄兒?
步微行絲毫沒有與他攀親論交之意,冷然道:“你可知銀陵百姓如何論你?欺壓良善,橫行無忌。”
少年一聽,登時委屈起來,一個唿哨兒,身後那匹神駿的烈馬乖覺地爬起身來,他嘟著嘴唇道:“我只是前不久剛得到一匹汗血馬,想讓他們看看……”
步微行道:“你的馬原來是如此看法。”
黃樾嘴一扁,“表哥,銀陵這幫人本來就善惡不明是非不分,你自己兢兢業業地勤政,換來的不過也是那麼不中聽的幾句。”
說罷,他的目光撞向霍蘩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