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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守在門外,霍蘩祁走過去坐到他旁側,問道:“嫋嫋一直沒出過門麼?”
左邯沉默了會,搖了搖頭。
曾經燦爛如旭日朝景的人,眼底一層清灰的影,胡茬下滿是泥灰,竟顯得幾分憔悴。
霍蘩祁低聲道:“嫋嫋有些事,不是她要隱瞞你,而是卻不知道該怎麼同你說。”
左邯苦笑,“我知道。”
“嗯?”
左邯道:“老闆娘,您記得,我是殿下的人,怎麼會不知道嫋嫋的過去?”
這倒也是。
她時至如今也沒參透步微行的情報網有多大,但想來應該已是遍佈大齊的,如何能放過重鎮秀宛。
霍蘩祁微露驚訝,“你知道,竟不在意?”
“我在意得要命啊。”左邯像個苦惱的毛頭小子,可他也只能在意了,不能做別的什麼,“在意她曾經跟過顧翊均,在意她喜歡顧翊均,到現在還不能釋懷,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是太在意了,反而卻不知該怎麼辦。
要是放在霍蘩祁心裡頭,恐怕也是一根刺。她無法容忍她的夫君心裡有別人。
正說著,身後的門卻忽然推開了。
一陣暖風拂過,嫋嫋娉婷地著了一襲淡煙綠的刺蘿紋繡袍,盛裝得體,穠纖合度,溫柔嫵麗的臉抹了清淺的素紅妝面,柳眉杏眼,絲毫看不出憔悴。嫋嫋衝他們歉然地笑了笑,“對不起。”
霍蘩祁站起身,對嫋嫋一副裝束有些驚訝,“你這是?”
嫋嫋笑了起來,“阿祁,我這身衣裳已經準備了很久了,不是很快又要開張了麼,我去庫房挑幾匹綢緞看看,咱們也該忙活起來了。”
霍蘩祁與左邯對視一眼,“……啊,好。”她重複了好幾遍,“正該如此,正該如此。”
心裡頭卻千頭萬緒,嫋嫋這是……放下了?
一個不離不棄的左邯,一個情淺緣深的顧公子……霍蘩祁眼眸幽幽地搖了搖頭。
嫋嫋是暈著被左邯扛回來的,但熟睡了許久,一醒來便像個沒事人似的,霍蘩祁不怎麼安心,要再替她請個大夫,但嫋嫋推說不必,最後也沒讓大夫來。後來她就一頭扎進了倉房,直至傍晚才出來。
霍蘩祁一個人在房裡等步微行,酒菜珍饈一道未動。
嶙峋的太湖石噙了一口氤氳春汽,薄如煙的風簾蕩起一層轂紋。
他徐徐而來,身上有淡芳草香,霍蘩祁扭頭一瞅,只見腳邊忽多了一樣東西,玄衣抹過眼底,她驚訝地一低頭,撈起一大筐的紅瑚。
“啊呀。”
這是芙蓉鎮盛產的紅瑚草,銀陵是沒有的。
她驚呆了。
頭頂上傳來他清沉的嗓音,“三月才結了果,讓人快馬加鞭從芙蓉鎮送來的。”
這東西本來是男女定情之物,他們也是因著紅瑚結緣。霍蘩祁抓了一把紅瑚草擱在掌心,吃吃一笑,“嗯,所以你今日取了來?我聽聞銀陵三十三街九十九巷,顧家喪葬的隊伍走了幾街幾巷?”
他只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不該你問的,乖乖閉嘴。”
“哦。”霍蘩祁對這事真不怎麼有興致,只是,“我怎的覺得,你這回是真坑了顧公子呢。無端端死了不說,無端端還要納個妾。”
“楚岫是我的人。”
楚岫是千紅樓花魁的芳名,是顧公子新納的小妾。
霍蘩祁一聽,瞪圓了眼睛,“你、你外頭有人?”
步微行微微一怔,難得被她一句話驚到,但只是揉了揉眉,淡淡道:“她與江月沒有不同。”
“有的。”霍蘩祁煞有介事,“江月是清白小姑,楚岫是秦樓花魁,怎會沒有不同!你偏心!既是兩個女郎,怎的這區別待遇竟天壤之別!”
步微行背過了身。
話解釋起來並不好聽,她刨根問底又不好糊弄,他擰緊了眉。
趁著他去沐浴,霍蘩祁偷偷溜出房門,江月也正乘興而歸,彷彿還喝了點兒小酒,臉頰紅撲撲的,霍蘩祁正趁著她酒後吐真言,拉著她到花木扶疏的遊廊後頭醒酒。
風一吹,暈乎的江月便什麼都招了,“當時殿下需要一個安插在千紅樓的耳目,但暗衛裡頭的女人只有我與楚岫兩個,我不肯,她肯,她就去了。”
霍蘩祁疑惑,會有人肯做這個?
江月笑倒在霍蘩祁肩頭,“她喜歡太子,為了他什麼都願意做的。我只是對殿下沒有非分之想而已。”
霍蘩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