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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麼?請的又是些什麼人呢?會不會有誰家的姑娘?正想著,手上石鏨滑了位,從金面拉過去,直戳到了她食指上。
鏨口在食指上刮下一層皮來,冒了血珠子。她卻也沒叫疼,一把丟了石鏨,只是把那手指根捏著。倒是沈曼柔瞧見了,幾步過來,拉了她的手瞧兩眼,“想什麼呢?這麼不小心。”
蘇一訕訕地要把手縮回去,沈曼柔卻拉著又看了一陣。瞧著這傷口不大,但見了血總歸有些怵人。她撂開蘇一的手指,從衣襟下抽出帕子來,找剪刀裁出一長條,來給她包傷口。這般細緻,倒叫蘇一不好意思,只說了句,“謝謝。”
“這有什麼,不過是舉手之勞。”沈曼柔將剩下的帕子重新掖回衣襟下,仍是問她,“你才剛想什麼呢?我可瞧見了,這是失手。”
蘇一紅了紅臉,自不跟她說自己心裡的胡思亂想。原也是白想,自己管不住罷了。她吸了口氣,拿起石鏨仍是要幹活,卻叫沈曼柔伸手奪了下去。她把石鏨壓在手掌下,扣在桌面上,“我瞧你這樣子也是不能再幹活的了,你隨我出去走走罷。”說罷去問陶師傅,“陶老闆,我能帶一一出去走會兒麼?”
陶師傅回頭瞧了她倆一眼,“去吧,也不在乎這一時。手上的傷要是嚴重的,到醫館裡上些藥,好得也快一些。”
蘇一也是頭一回幹活專不起神,想著出去就出去罷,免得待會再把小拇指削下來。跟著沈曼柔出鋪子,隨在她後面自顧打了打精神,才上去與她說話,“去哪裡?”
“去片子坊吧,我請你吃茶。”沈曼柔回頭瞧她,“吃完茶咱們就回來,不耽誤陶老闆的事兒。”
去片子坊要途徑街北,免不得要與周大娘幾個撞面兒。沈曼柔卻無所謂的樣子,與蘇一隻是往北走。遠遠瞧見了周大娘的攤位子,旁邊還有陶小祝和周安心陪守著。沈曼柔只當沒看見,蘇一也懶得瞧他們,自是走了過去,也不管他們什麼表情。
等到了片子坊,自到二樓找了處角落坐下。旁側人少些,說話也能放鬆點。沈曼柔攏著裙子坐下,蘇一便坐去她的對面。茶水已是點好了,這會兒坐著等罷了。蘇一也是沒話找話,與她說:“之前這裡說書的爺孫倆甚好,這會兒是不來了,孫女給人當姨太太去了。”
沈曼柔掀起眼瞼瞧了瞧她,不接她這無關緊要的閒話,開門見山地問:“你這幾日不安寧,是不是因為王爺?”
聽到她提起王爺,又說的正中她心思,蘇一忙擺手說不是,“你又怎麼說起這個?不是折我的壽麼?”
沈曼柔暗吸了口氣,“你與我還不算熟麼?還這麼生分。我雖小你兩歲,到底是比你經歷得多一些。這幾日我可是瞧得真真兒的,你心不在焉得很。若不是因為王爺沒往鋪子上,那我也不知道是因著什麼了。這又有什麼呢?與我說說也能紓解一些,總這麼避而不認,不像你的性子。怎麼,還怕我笑話你不成?”
蘇一按下手來,看了看沈曼柔。瞧著她一副篤定的神情,自己再掩耳盜鈴自欺欺人,就像是唱丑角兒的了。她轉頭往旁邊看看,見周圍沒人,也就鬆了神經,與她說:“你說是,就是罷。”
沈曼柔嘴角呷笑,難得見她有這麼扭捏嘴硬的時候。她是個能嫁給窮秀才的人,自然不會拿身份這事兒說事。什麼門當戶對,在她眼裡都不是最要緊的。對於嫁給周安良,她是痛悔沒有真真切切瞧明白了他的真面貌,婚後才過得如此不幸。是以,她跟蘇一說起這事兒來,是不帶半點諷刺的。
她又說:“是就是了,有什麼呢?男當婚女當嫁,有什麼說不得的?”
蘇一嘆氣,指了指房頂,“他是王爺。”又指了指腳下木板層,“我是草民。”
“你說呢?”
沈曼柔抿抿唇,“只要王爺中意,這些就都不是事兒。只有你傻,瞧不出他的用意。整個渭州城,沒人不知道王爺是什麼意思,偏你覺得他是日子乏味尋樂子去了。三月的時間,我可日日都替你瞧著,他是動真格兒的,一點兒也不摻假。你自己又不知,平日裡你們在一處的樣子,像極了是一對的。不知道的,必定當你們是一家子。”
蘇一臉上紅了紅,“你渾說什麼呢?叫人聽見了,傳出去,臉還要不要了?”
沈曼柔笑,“這事兒還用傳麼?大街小巷的隨意一打聽,誰不知道王爺和你的事呢?這會兒人在說的已不是那身份高低的話了,都在說,不知王爺什麼時候帶了你回府。”
蘇一聽她說得越發離譜,抬腳踢了她一下,“再別渾說了,旁人不知道的,瞎造謠,你還不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