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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呢?”
如何又揪起這個來分辯個誰是誰非了,也沒什麼意思,蘇一胡亂揚了揚手,“與你沒什麼相干,不必往心裡去。”
她不把這事兒往心裡去,卻把蘇一與王爺的事往心上放了放,說:“王爺這般做法,定是不單純的,你沒瞧出點什麼麼?倘或他哪一日真開了口,要你往他府上做庶妃去?你去不去?這事兒也是要想的,否則到時亂了手腳,可如何是好?”
王府上的庶妃和大戶人家的姨太太一個身份,都是沒名沒分的,要多少房但花錢添置就是,跟首飾衣裳一般無二。要她去給人做姨太太,她一百個不情願。日日上頭都壓著當家主母,還過日子不過?但凡行差踏錯一步,就要受人拿捏指摘,打罰還都不好出聲兒。好不好再叫人拿去作伐子,更是冤得口裡吞黃蓮,說也不得說。她這般性子,能受下這委屈?
她搖頭,“你們想多了,王爺沒這意思。他連正妃都沒有,養什麼庶妃呢?若是要養庶妃的,直接提溜我到府上就是,何故做這些沒頭沒腦的事?咱們這樣的人,還需他費這種心思?
陶師傅和沈曼柔也覺得這事兒奇就奇在這地方,他王爺要個庶妃是什麼難事?自然不需這麼費周折。可這又是為什麼呢?
沈曼柔幽幽出聲,“難道是想正正經經娶你做正妃?”
“嘭——”陶師傅從交椅上滑下來跌在了地上。
這動靜可大,驚得蘇一和沈曼柔都轉了頭去瞧。偏蘇一還笑出聲,一面過去扶他起來,一面說:“瞧你這話說得,險些折了師父他老人家的老腰。你難道不比咱們懂,我們這種身份能入皇家玉牒?連側妃也不敢肖想,更別提正妃了。你說這話,也不怕閃了自己的舌頭。”
陶師傅藉著蘇一的手勁兒從地上爬起來,復坐到椅子上。大喘了幾口氣,擺擺手,“叫我歇會兒,今兒受足了刺激。”
“那您歇著罷。”蘇一離了交椅,坐到自己小桌邊去,“待會兒您歇夠了,我往王府上去一趟。這事兒是要了的,不能一直這麼吊著。”
“嗯。”陶師傅應著聲眯合上眼,“與人王爺說話要尊著,順著人性情來,萬莫將人得罪了。”
將人王爺得罪了那不能夠,她蘇一心裡有譜兒呢。不過這會兒要看著鋪子,等陶師傅睡醒了才好走。坐下來眼皮發重,她也生困,便往小桌上伏下身子來,稍稍眯合起眼睛,嘴上小聲道:“你還不回去麼?”
沈曼柔確實也不大想回去,她在杌子上端了端身子,“回去做什麼呢?對著那些個不生歡喜的人。”
蘇一不過是隨口問一句,回不回去還當隨她。陶家這鋪子本就是接人做生意的,多一個人少一個人都沒什麼所謂。她仍是眯著眼睛,小著聲兒與她說話,問的閒話卻是,“我也好奇,你是怎麼和周安良拉搭上關係的?”
沈曼柔緩緩低下頭,目光留在自己寬緣繡花鳥的袖口上。這會兒再想起往前的事情,每一樁每一件都透著諷刺。自然那時的愉悅也都還清楚記著,只不過與這會兒比起來,更是襯得眼下日子難過罷了。若是沒有往前的好來,這會兒的壞倒也不那麼往人心裡紮了。
她與周安良相識相戀都因二月踏春園子裡的偶遇,再沒什麼稀奇。兩個人若是看對了眼,也不需旁的多少言語。是他就是他了,心下里日日想著,想放也放不下。後來仍往那園子裡去,再遇上了,便遠遠瞧著。幾次三番,還有近不了的情誼麼?那時周安良嘴上抹蜜,知道她是沈家的三小姐,沒少在她身上用心思。
沈曼柔說著便嘆氣,再要感慨的時候,發現蘇一呼吸勻稱已經睡著了。沒人再聽,她只好把要說的話給嚥了,自己心裡感慨一番便作罷。平常她也會自己想這些事,無不是懊糟一回撂下不提。她又想,自己這事說起來確實是笑話,也沒什麼值得人細聽的。否則,蘇一怎麼能聽著聽著睡著了呢?
她拎了拎裙面,理順腿上雲錦彩布,微歪身子只是坐著。陶師傅和蘇一都睡著了,她便不能再睡了。好歹幫他們看一眼鋪子,但有人來,好叫他們起來。這般坐上一陣子不見人,目光也便發虛起來。這春日裡最是叫人生盹,她眼皮子照樣打架。這麼迷迷濛濛也不知也多久,落在門檻上的目光裡現出一截白袍來。
有客人上門了,她忙醒了下神,打了個激靈站起身來。定了睛子去瞧,這人卻不是尋常來客,而是鹹安王府上的那位王爺。她倒也沉穩,迎了兩步上去要與他行禮。正是起勢要施禮的樣子,叫王爺抬手給阻了,又給她比了噤聲的手勢。這鋪子裡安靜,一瞧那兩個一老一小就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