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言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偶或得了空,便與他說:“您也不必這麼常常過來,我有事到王府上尋您去就是。您若是不在府上的,大人的宅子我也去過,仍找得到。”
聽蘇一這麼說,他便回一句,“怕你瞧咱們生分,不願去麻煩。倘或姑娘過得不順遂,王爺回來也得查我們的後章兒。”
蘇一笑,“早前大人帶了侍衛幫咱們討房子那回,回去的路上說,我有事到府上誰都能找,我就不與你們生分了。這會兒既是王爺擱下的吩咐,我自然不會客氣。您瞧我這一天天的只管打首飾,能有什麼煩心事兒?倘或哪一日背運真遇上了,我一定找您去。這會兒沒事,卻勞煩您沒事兒就要過來,心裡過不去。您若再是不放心的,府上的小廝日日給我趕車,你從他口裡問問也成。”
韓肅聽她這話說得在理,又想著自己常常過來恐擾了人做生意,索性也就應下了。每日間便從那為蘇一趕車的小廝口裡套問,沒什麼事兒自當放心。
而自王爺走後,蘇一確實也沒什麼事兒。平日間早起上鋪子,路上帶個沈曼柔,白日裡便在鋪子上打首飾。心裡暗暗掰數日子,計算著王爺走了多久。
她沒去過京城,不知京城離渭州到底有多遠,也不知這行途上要經歷多少地方。沈曼柔老家在京城,聽她說要是慢慢悠悠地闔家搬遷,那得走上兩個多月。像王爺這麼快馬加鞭的走法,至少得一個半月。路上若再遇上些磕絆事兒,也得兩月。他這會兒又是到京城接待北契使臣的,總要在京中呆些日子。滿打滿算,起碼得五個月的時間。
蘇一掰著手指頭算,五個月足有小半年,等他回來,都該是十一月隆冬了。時間太長,也不知這些日子下來會不會發生點什麼。世事難料,不在一處總要額外擔心上許多。況他們是未定下的,恐王爺再遇見別個順心的,帶了回來,就把她撂開手了。
然這些都是混想,沒個章法。大抵情愫懵懂的時候都這樣兒,心裡也沒什麼安定。天長地久的話不敢信,日日甜著一顆心,卻也時時吊著。
+++
七月流水,仲夏暑假漸消,八月柳葉兒卷黃,也便入了秋。
往常的秋闈便在這個時節,州界自己舉行考試。州學裡的生員都可參加,也都指著這個中個舉人,或得個一官半職,或再往京城去參加來年的會試。倘或中了進士,更是光宗耀祖。那榜下捉婿的事兒也多,若叫哪個家底厚重的官家瞧上了,做個女婿,一輩子榮華富貴都可瞧見。
這事兒不是秀才的不做眼紅,只戳周安良的心窩子。他若不是遭了這禍,這會兒也得在那考場上坐著。便是以他的才學,中舉大是沒有問題的。這會兒不過幹瞧著旁人去考試,自己在家生悶發黴。摔了鍋鏟,砸些盤碟,不解氣又到自己房裡折騰一番。氣是順不了的,哼哼地斜身靠著床架子等沈曼柔回來。
沈曼柔回來了,他便從床上仰身起來,指派她做飯去,嘴上絮叨,“沒見誰家媳婦像你這般,家裡的事一概不顧,日日往人鋪子上跑去。別人家娶媳婦是伺候男人公婆,合著咱們家娶了個姑奶奶。你不是在陶家鋪子上賺錢麼,也沒見你拿了一文錢回來。錢呢?今兒你不交出來甭想好過!”
沈曼柔瞧著屋裡一片狼藉,衣衫褲褂扔得到處都是,盡數是她櫃子裡疊好的那些。還有她那早已沒什麼首飾的妝奩,岔口躺在地上。這是發的什麼瘋,她瞧不出來也懶得猜去。橫豎他不高興了,總能找到由頭跟她撒氣。
沈曼柔悶頭不出聲,彎腰去拾掇那些個凌亂的東西。都是她的,指望不上別人收拾。卻是手剛碰上妝奩,就叫周安良上來一腳踢了個飛起,撞在隔斷門框上,震得珠簾子一陣脆響。他又罵,“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冤孽娶了你,弄得自個兒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家不像家!平白招人笑話,出去也抬不起頭來!”
在他的話頭裡,自己落到這般田地,全是拜沈曼柔所賜。若不是娶了她,也不能有後來那麼些事,也就不能把日子過成現在這個樣子。但凡他娶個小家小戶的尋常女子,沒有不把他當天供著捧著的。這會兒他前程沒有了,又得了這麼個不把他放眼裡的媳婦,家裡事情一件也不插手,沒有半點婦德,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才娶了她!
沈曼柔聽他咒罵,自己只蹲著身子偏頭瞧那叫他踢得散了大半的妝奩,指尖上忍不住打顫。這輩子沒受過的冤屈氣,在周家都受盡了。可她又是沒本事的,吵吵不過人家,打更是不夠人手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自顧收了收,站起身來與他說話,“咱們和離罷。”
周安良冷笑,“想和離,你想得美!便是我死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