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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夫人接到太監傳話時正斜靠在羅漢榻上假寐。
這陣子她可是心力交瘁,人生最慘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尤其陳芙又是她最寵愛的么女。為了彌補心頭的愧疚,從佈置靈堂到裝殮下葬,到請和尚唸經都是她親歷親為,而且還得應對上門弔唁的客人。
從精神到體力的雙重透支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前天做完了頭七,昨天她就病倒了,躺在床上整整一天米水未進,今兒剛剛好了些,不成想長女又宣她進宮。
陳夫人著實不想去,可傳旨的太監巴巴地外面等著,無奈之下,只好脫下身上的素服換了件青蓮色的褙子又重新梳過頭髮走出去。見了太監,強擠出個笑容來,“有勞公公跑這一趟,不知娘娘因何傳喚臣婦?”
太監想起皇后鐵青的臉色,目光閃了閃,躬身道:“奴才也不知,只讓夫人儘快過去。”
陳夫人虛弱地點點頭,由嬤嬤攙扶著,步履踉蹌地上了馬車。
此時的嘉德帝坐在慈寧宮偏殿的太師椅上,目光陰鷙臉色晦暗。
太后坐在蒲團上默默地數著佛珠,半晌才幽幽地開口,“……先前只是張狂,這倒罷了,誰沒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年紀輕輕能坐到如此高位,心裡壓不住也在情理之中,可張狂漸漸變成狂妄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插手臣子家事,也就她能做出來,也不怕寒了臣子的心?”手指撥著佛珠再轉兩圈,又道:“前朝的事兒哀家不摻和,可這後宮著實應該好好整治一番,不能由她一人做大……馮美人侍寢有功,擢為容嬪,陳美人跟了皇帝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晉為昭儀,再選個吉日把趙十七接進來,封為良嬪……還有陳家的姑娘不是嫁不出去嗎,聽說二房有個嫡女叫陳蓉今年剛滿十五,接進來封為昭儀……她閒得沒事幹就給她找點事兒,皇帝年紀也不小,多幾個人侍候也好早點開枝散葉。”
嘉德帝靜靜思索會兒,沉聲道:“一切盡有母后做主。”
太后行事利落,當即擬了懿旨。
臘月初六,兩頂粉轎分別將趙十七與陳蓉接進了皇宮……
156|女客
俗話說“開弓沒有回頭箭”,平涼侯既然已經彈劾過文定伯,加上趙十七很快就要進宮為嬪,兩家絕無修復和好的可能,所以平涼侯召集了門客準備再參奏文定伯一本。
門客就是專門給平涼侯出主意寫奏摺的,加之平涼侯擅於揣測聖意,這次的奏摺不像前次直指文定伯,而是婉轉了許多。
奏摺就從王知府兒子王琨在薛家門口下跪寫起,寫得甚是詳細,幾時去的,如何下得跪,薛家門房如何提著棍棒趕人,圍觀百姓如何評論薛家仗勢欺人明知道人家定了親還摻和,還有王府婆子怎樣苦口婆心地勸王琨忍耐,不要得罪皇親國戚。
奏摺結尾陳述了主題,王知府教子不嚴損害朝官顏面,擾亂百姓生活。
連著兩三天椿樹衚衕圍得水洩不通,對過街上的商鋪生意明顯受到了影響。
嘉德帝日理萬機,每天不知多少關乎民生社稷的大事等著他處理,哪件不比這事重要?讀完就扔在一旁置之不理。
平涼侯極有耐心,天天往上遞奏摺,不但是他,與他交好的臣子或者看不慣文定伯得勢的人都紛紛進言。甚至王知府也上了摺子,說沒有能力管束兒子,既然管不了兒子,自然也當不好地方官,自請降職。
嘉德帝不勝其煩,衝吳峰拍桌子,“你能不能管好你妹妹?”
吳峰慌忙跪下,“舍妹天天足不出戶,除了讀經就是刺繡,不知還要怎生管教?”
嘉德帝梗一下,揚手把茶盅裡的水潑了過去。
杜仲敢躲,吳峰卻不敢,硬生生地受了,茶水順著髮梢往下淌,襟前還掛著幾根茶葉,極為狼狽。
嘉德帝心知自己遷怒於吳峰,看著他這副樣子,火氣也消了大半,冷聲道:“下去收拾利索了再進來,沒得給朕丟人現眼。”
吳峰謝恩,徑自下去換衣。
靜了心,嘉德帝又拿起手旁的奏摺看,忽地又笑了,罵一聲,“屁!八竿子打不著,算哪門子皇親國戚”
本來這只是臣子間的家事,與前朝牽扯不上。
皇后有錯,太后連發四道懿旨,進宮的進宮,晉位的晉位,已是落了皇后顏面給她懲戒。沒想到臣子們仍是不肯罷休,大有鬧個天翻地覆的架勢。
已經鬧到這個地步,火候也差不多了,嘉德帝胸有成竹地批覆了奏摺,發了兩道旨意。
一道給文定伯,短短數月鬧出好幾起醜事來,就讓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