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八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易楚,對曹姑娘說了句什麼,曹姑娘慌忙放下斧子,撣了撣裙子上的木屑,小跑著迎出來。起先想跪的,因見魏嬤嬤只福了福,也便屈膝行了個福禮,侷促地說:“見過夫人,夫人新春如意。”說話帶了口音,分辯不太清楚。
冬雪早就備著紅包,給兩人一人塞了一個。
兩人又行禮,道謝接過了。
易楚趁機看清了曹姑娘的長相,面板不太白,帶著飯食跟不上的菜色,又因不曾保養過,有些粗糙,眉眼卻是周正,看人時雖是羞怯,卻坦坦蕩蕩的。
身子也瘦,算不得高,看著卻很壯實。垂在身側的手骨節粗大,布著淺淺的薄繭,一看就知道是長期幹粗活的人。
又看到滿院子的木柴……是個能吃苦的。
及至屋裡,曹姑娘急促地說了句什麼,因說得快,易楚沒聽明白。魏嬤嬤笑著解釋道:“曹姑娘請夫人寬坐,她這就生火燒水。”
“不用忙,我不渴。”易楚笑著搖搖頭,曹姑娘卻不聽,固執地去了。
翠景園是個小院子,三間正房帶兩耳,曹姑娘住東屋,魏嬤嬤住西屋,正中這間就佈置成平常起居待客的地方。
屋裡的桌椅是原本就有的,被擦得乾乾淨淨,牆邊案几上擺了兩匹布,一匹水紅色,一匹蔥綠色,都是很普通的棉布料子。面上還有片剛裁好的月白色布料,看形狀應該是做裙子。
魏嬤嬤道:“是俞管家讓人送來的,曹姑娘灶上活計可以,針線活卻一般,也就能縫縫補補,裁衣服卻不行……我孃家是京都人,嫁到宣府三十多年了,如今家裡只剩我一個,杜大人找我一是跟曹姑娘做個伴兒,二來教她幾句日常的京都話,免得出門語音不通,被人欺負。”
人都欺生,京都人也不例外。就是曉望街的攤販也喜歡看人要價,熟人要低點,生面孔就往高裡要,如果聽出是外地口音,豈不更是挨宰?
易楚笑一笑,就看到曹姑娘端了托盤來,卻是兩杯白水,和一碟饃饃。饃饃捏成燕子狀,用黑豆子嵌著當成眼睛,看上去非常有趣。
曹姑娘微紅著臉道:“沒有備著茶葉,夫人喝點水暖暖身子……饃饃是我做的,加了點白糖,夫人要不嫌棄就嘗一口。”
態度恭謹卻不失熱情。
這般的人品應該能夠擔起一家責任來。
一念起,轉而哂笑,杜仲審過無數犯人,在識人上眼光比她不知好了多少倍。既然是他選中帶了來,在能力跟人品上定然沒問題。
只不知是否願意跟顧大哥成親?
想到此,易楚端起茶盅喝了口水,緩緩開口,“顧大嬸一家出了正月就到京都來,不知伯爺跟你提過沒有,顧大哥幼時生病傷了腦子……屆時見面看看,你若願意,就讓顧家請了媒人來,三聘六禮總是要有。你要不願意就算了,我會讓人好生地將你送回宣府。”
“我願意,”曹姑娘急急地應,“杜大人已經提過……我只把他當孩子就行,我弟弟小時候也是要吃要喝還得讓人哄著。村裡人也有賣閨女的,簽了死契也才十兩八兩銀子,杜大人給了二十兩,還讓人幫我家修房子……我信他。”
合著有一半是因為杜仲才願意的。
易楚不由腹誹,他幾時人緣這麼好了,以前……以前可沒幾個敢正眼看他的女人。雖如此,臉上仍是帶了笑,“既然這樣,顧家下定送的禮和聘禮都給你自個兒,你或是託人送回家裡或者自己留著傍身,另外我再幫你置辦副嫁妝,管保讓你體體面面地嫁過去。”
“多謝夫人!”曹姑娘跪在地上,正正經經地磕了三個響頭。
離翠景園不遠就是花園,此時內院小徑的雪均被清理得乾乾淨淨,可花園裡仍是一片白。隔著老遠就看到亭子旁邊盛開的紅梅,梅花上落了雪,紅白分明,被耀目的陽光照著,更是好看。
初二那天,杜仲果然早早從曉望街回來,讓人用屏風將亭子三面圍住,安放了茶爐,
親自燒水為她烹茶。
本意是要喝著茶水賞梅的,可他煮茶的姿態實在太過賞心悅目,看著就讓她錯不開眼。
於是,就成了兩人促膝低語,而紅梅完全被冷落。
只臨走的時候才想起來,折了兩枝回去插瓶。
這般快樂的日子,只有他在身邊才可能有……
易楚微微笑著,扶了冬雪的手,慢慢地往瀚如院走。
冬雨已帶了俞樺跟林槐來,因屋裡沒人,兩人便沒進,站在院子門口等著。聽到腳步聲,俞樺轉過頭,看到陽光沐浴下步履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