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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簡單的幾個字,而記載的那個人此時躺在繡榻上氣若游絲,若非秦慢對十八鏡這毒知解一二,現在怕是一抹香魂早昇仙去了。
秦慢走在青磚甬道上默默地背了一遍慧妃的起居錄,仍是無可挑剔,要真挑剔那就是她辰時用的早膳。秦慢不由感慨了一句:這位娘娘,吃得可真多啊。
但她所想到的,雍闕定然也想到的,所以那日的早膳一定沒查出什麼細究來。
正費神琢磨著,她驀然察覺背後躥起一股涼意,某個角落裡似乎有人正在盯著她。她不動聲色地從硃紅牆面前走過,一轉角,恰好牆下立著個近一人高的晶亮銅缸,黃銅的表面上映著她的面容,還有不遠處的身後……
可是她的身後全無一人,怔了怔秦慢慢騰騰地回頭,是的,除了一行徐徐走過的宮娥,長長的宮道上了無他人。
她看了看宮娥,是她們其中的某人?不太像。
皇城東邊的鐘樓響起了雄渾遼闊的鐘聲,快下鑰鎖門了,不用內侍催秦慢自己加快了腳步。
到了傍晚,這座皇宮似乎平添了幾分陰鬱不定的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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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雍闕出外城去了,依照他的話,怕是不到半夜回不來。
他說是巡防,秦慢卻知道是為免她擔心的說辭罷了,多半是替皇帝辦一下見不得人的差事。
無外乎清除異己,殺人放火。
秦慢不由地響起太仙宮內時的皇帝,年輕的帝王站在明媚的日光下面容光潔無暇,看上去就像一個不知世事的富家公子,用那樣委屈的話語與她說他有心愛的姑娘了,他不想選秀。
就和當年被宋微紋調戲的“小姑娘”一樣,真是天真得可愛,而又可怕。
即便雍闕刻意隱瞞,秦慢卻很清楚,皇帝和他是相依相生,也是相生相殺。她想著笑了起來,大燕的皇帝似乎都有這樣的傳統,不信他人,也不使他人信,為皇權背信棄義不擇手段。
出了皇城,她似脫水而出,渾身的淤沉都在一刻間煙消雲散。
今兒是十五,逢一與五,燕京都是沒有宵禁的,東市住得百姓多早早歇下了,西市卻是上燈如晝,沸反盈天。
雍闕不在家,秦慢索性下了馬車,沿著西市的各個堂口走得不慌不忙,對上霍安惴惴不安的眼神她忙安慰道:“你別慌,我就隨意走走,不進市內的。”
霍安連忙收起苦相,訕訕道:“夫人哪裡的話,您要逛儘可逛就是了,附近都有廠衛守著。”說完他還是忍不住追加一句,“只是怕督主待會盡早回府了……”
秦慢點點頭:“我省得,隨意走走就回去了。”
她這麼一說,霍安哪裡還有別的話,眼珠子不錯地跟在她身後。
秦慢確然沒有往西市深處走去,順著主街慢慢地徐行,偶爾走過一處攤販停下腳步看看摸摸,就這麼一路過來她懷中竟然抱了不少玩意兒。
有給雍和買的一套大鬧天宮的麵人兒,也有給雍闕買的星月菩提串,甚至連霍安都受寵若驚地得了個擺件,差點感恩戴德地跪下來。
姑娘家都有這樣的小癖好,無所事事就愛東逛西逛,給自己買點給別人買點再給心愛的人買點。因為臉皮子薄故而要瞞天過海地買上一堆,其實心裡想的也就只有那一個人。
秦慢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曾經的自己,現如今有了個財大氣粗的男人在背後腰桿重新又挺直了起來,直接導致花起錢來也頗有往日流水般的豪放不羈。眼看一條街快走到了頭,她意猶未盡地看著霍安手裡提的東西:“今兒,就到這吧。”
忽而她咦了聲,看著兩步外熱氣騰騰的蒸籠,走近了才確定是自己沒看花眼,嘆息道:“好多年沒有見到這個了。”
那是她幼年時獨為喜愛的點心,鑿成梅花狀的白糕,裡面是個流油的鴨蛋黃,又或是比蜜糖還甜膩的豆沙,鹹與甜她都愛。
那時候為了討好她,家裡的哥哥不惜屈尊紆貴和廚子去學得一門好廚藝。
小攤的老伴看著駐足凝視的她,笑呵呵道:“小姐喜歡就來一個吧?”
霍安最會獻媚,忙掏出錢袋:“來來來,來上一籠!夫人,您是帶回去吃,還是在這趁熱吃?”
在他說出的夫人那兩字時秦慢忽地回過頭去,在皇宮中那種奇異的感覺又來了,可是這次仍是一無所獲,在西市中找個人無疑於大海撈針。
“用不著那麼多……”秦慢臨時改了口,“算了,包上一籠,等他回來一起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