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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看看師父他老人家吧。”
宋微紋大驚失色:“師姐你是想我被活活打死?等一下;”他攢了攢眉心,放下二郎腿,“師姐你不會真打算就這麼跟著那個太監吧。”
秦慢從零嘴袋子裡掏出點心沫子撒進池水裡逗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哪。”
“嘖……”這話旁人說宋微紋信,秦慢說,他不信。他這個師姐,旁人不知他多少還是清楚點底細的,充愣裝傻是一把好手。若是有人看她好欺負算計她那可就大錯特錯,宋微紋覺得自己能健康活地在上清山生長到現在,純粹是因為他是她的師弟。
她若是要跟著一個人,該擔心的不是她,而是被她看上的那個人。宋微紋之所以勸她遠離錦衣衛,那是因為:“師姐我不是擔心你的安危,只是東廠和錦衣衛名聲不好、仇家無數,沾了容易脫身難,日後麻煩無窮。”
“日後的事日後再說,麻煩不麻煩也是要看人的。”秦慢衝宋微紋攤攤手,神情很無辜,“你瞧,就算我不樂意你不樂意,但是你能打得過雍闕嗎?”
“……”別說雍闕,就是他身邊幾個親衛裡挑上一個出來宋微紋都難敵手,他臉綠了綠:“不……能……”
秦慢嘆氣:“好巧,我也不能。”
兩個苦大仇深的師姐弟對視了一眼,各自唉了聲,轉過頭繼續看著悠悠池塘吹著柔柔小風。吹了一會風,宋微紋還是忍不住道:“師姐,你是怎麼將柳心瑜的毒性暫時壓制住的,我記得師父沒教你醫術啊?他老人家除了殺人外啥也不懂吧……”
秦慢看了他一眼,慢騰騰道:“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
宋微紋喜歡秘密,要不然也不會成為百曉生的外門弟子。秦慢身上無疑有著許多的秘密,他比她晚入師門一步,入師門那日他們的師父拎著個酒罈叼著根狗尾巴草指著人小小,手腳小小的她道:“喏,這就是你師姐。”
又指了指趴在她腳上的捲毛小狗:“喏,這就是你師弟。”
“……”
幸好他們的師父還意識到人狗有別,否則宋微紋光想一想自己要喊條狗喊師兄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師門裡三人一狗,日子平靜和諧,除了每次上課練武時他們師父恨不得拿著燒火棍戳通他們兩的任督二脈,至今他老人家的口頭禪都還是:“老子怎麼會收了你們兩個廢物。”
這一點在曾經掛號“武尊”的師父面前,他兩人不敢有任何異議。
只是他與秦慢不同的是,他武功不好純粹是因為自己懶,而秦慢武功不好則是因為她底子差。有人天生骨骼奇差,不宜練武;有人則身受重創,武功盡失,秦慢屬於後者,這在上清門裡不是個秘密。
因為這一點些微的不同,他們的師父總是對她比較寬容,轉而將一腔期望寄予在他身上,抽起來的鞭子也毫不留情:“你就算是個廢物,老子也能把你練成塊精鋼!”
宋微紋委屈,宋微紋心裡苦,宋微紋只能將青春期的叛逆與不滿放在山下村子裡水靈靈的姑娘上。意識到秦慢的可怕之處,就在於他一日照例趁著他們的酒鬼師父喝高了睡過去偷溜下山去撩撥人家小姑娘。
但這次他運氣不好,撩到了塊鐵板上。他原是見著村裡來了張新面孔心生好奇,那少女雲鬢花簪,神情怯中帶羞,初來小小山村頗為好奇可又不敢四下張望,便與貼身丫鬟拿著團扇擋住臉偷偷看著來往的人。他本身是個閒不住的性子,見著人家姑娘只帶了個丫鬟,就拿著把摺扇風流倜儻地走了過去。他言語舉止倒不顯得輕佻,但光天化日你一個年輕男子圍著個姑娘轉本來就不妥帖。
那姑娘想是常年養在深閨,哪與陌生男子這麼說過話,連忙嚇得往丫鬟身後躲。那丫鬟頗為兇悍,手一叉腰虎喝一聲:“哪裡來的登徒子,不要命了嗎!”
眨眼間平地冒出好幾個勁裝漢子,不肖片刻將宋微紋打得落花流水,萬幸他輕功不錯,東滾西躥地逃之夭夭。
人才落跑到村外山腳,就見著秦慢挑著盞燈籠,看情形像是在等他。他痛哭流涕地撲上去,抱住她嚶嚶大哭:“師姐!我被欺負了,被欺負了!”
換做任何一個人,七尺男兒抱著個小小女孩哭鼻子抹眼淚誰都做不來,但是宋微紋做得得心應手,因為他知道自己這個師姐吃軟不吃硬。
“活該。”秦慢面無表情地由著他熊抱著自己,“公主也敢去聊騷,打你算輕的,冒犯皇室可是要命的。”她勻勻嘆息,“師父一向教導我們不與官府作對,不與王侯沾邊,等他知道了八成你的命還是要被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