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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得嘴角抽搐,卻不得不在她面前裝出個和善謙卑模樣,一個勁點頭說:“是,娘娘說的是,富貴榮辱都是命定,娘娘這樣大的造化,實在是家裡人三世修來的福氣。”
話一出口就恨不得打自己嘴巴,明知她是什麼身份,在她面前提“家裡人”可不就是找死?可偷眼看她,卻依舊容色不改,由身邊的宮女扶著入了上座,正過身來時微微一笑,“夫人說的話,我句句銘記在心。”
一句話把趙夫人嚇得臉色煞白,要開口求饒,又絕不妥,只好講目光投向如眉,指望她能在青青跟前說兩句軟和話。
如眉打小兒知道看人臉色,這會子不必趙夫人提點也自然要站出來打圓場,聽她笑盈盈開口,“都是一家人,倒不好說些客套話,妾見娘娘氣色紅潤,想來這一胎是穩穩當當的了,妾瞧著屋裡頭也收拾得一個硬角都看不著,想必聖上同皇后都賞了不少東西,怕家裡送來的能餘到下一胎再用。”
她原打算與青青拉一拉家常,等了半晌卻沒等到座上那位光彩耀人的開口接話,她抬頭,正瞧見青青一抬手將宮女們都打發出去,再斜過眼來看她,“都去歇著,我與家裡人單獨說幾句。”
喜燕退出去,月滿合上門,屋內一時靜極了,兩個不敢出聲,一個好整以暇,大約青青只有在陸晟面前才是個未長大的孩子。
她抬眼,目光在如眉與趙夫人之間逡巡,將兩人都看得背後生寒,最終是趙夫人按耐不住,剛一開口,“娘娘有話,臣妾……”
“夫人。”青青聲線沉穩,在趙夫人表忠心之前打斷她,說起話來竟有了幾分陸晟的氣度,還未點題便已讓人心生畏懼,“我在府上小住時曾見過他一面,約莫半個時辰,得虧六姐姐牽線搭橋——”
趙夫人抬頭,眉頭皺起,滿是不解之色。青青看向如眉,笑著說:“這小半個時辰的空隙,若要差,自然是有蛛絲馬跡可查,再不濟將六姐姐拖去衛所,也總能撬開口的。”
如眉大驚,“小十一!你這是什麼意思?”
青青不理她,只管照著自己的話說下去,“上頭如今寵我你們是知道的,但倘若我與趙如鋒的事被上面知道,依著他的性子,想必也絕不會善罷甘休。說到底,一個叛國之臣,留與不留也都在一念之間而已。趙夫人,您是聽趙侯教誨的,見識不同凡人,您說是不是呢?”
趙夫人嚇過頭,反而冷靜下來,她緊緊盯住青青,彷彿要從她的無雙面皮一路看到血與肉去,“娘娘想要什麼?”
青青笑開了,“果然趙夫人識時務。只一句話,請二位務必替我遞給他,否則……罷了,有些話不必講透,說透了傷情面,不值當。”
如眉在一旁呆愣地望著青青,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前人已然變了樣,她竟也認不清了。
景福宮裡頭閉門聊得正熱鬧,外頭卻迎來了長春宮的掌事太監,劉春領著一小列宮女走到景福宮宮門口,說是皇后給了賞賜,要進宮宣旨。
喜燕連忙進門通報,她急得要出汗,青青卻不緊不慢地喝著茶,等她品過了,放下茶盞才望一眼喜燕,“請劉公公進來,我在裡頭聽旨。”
“這……”喜燕猶豫不前,青青卻仍沒有一絲要後悔的意思,仍舊是老神在在模樣,這當口竟還與如眉聊起江南錦緞來,逼得喜燕只好出門去硬著頭皮把話向傳完。
劉春顯是被氣得厲害,無奈聽說過這一位的厲害,又是被皇后特意敲打過,要仔細言語,氣了老半天,還是不得不邁步往裡走,進了門,兩位外婦人打扮的女人都起了身,唯獨鵝黃色夾襖膚白唇紅的那一位不動如山。
劉春清了清嗓子,“皇后娘娘懿旨——”
沒反應,半點動靜沒有。
劉春再起嗓,“皇后娘娘懿旨…………”
“唸吧。”青青抬眼望向滿面憤懣的劉春,言語當中半點討好之意都沒有,旁人看來,她全然已經驕縱得無法無天,連皇后都不放在眼裡。
劉春生生嚥下一口氣,再度開嗓,“皇后娘娘懿旨,儷嬪德容兼備,孕育有功,特賜玉如意一柄、珊瑚樹一座、翠鑲碧璽花扁方、碎花金湘鐲一對、御尊銀冰夜明珠一對、長白參一對、東阿阿膠一盒,望儷嬪保重身子,為皇上養育龍嗣。”
他念完,卻沒聽到謝恩之聲,隔了許久才見青青開口,“多謝皇后娘娘賞。”
彷彿這一句已是她最大的恭敬和謙卑,說完再也不看劉春,“喜燕,好好送一送劉公公。”
劉春的臉又被氣得通紅,但就算他活活氣死,也沒膽子在這鮮花著錦的景福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