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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起身要走,才跨出一步就被陸晟拉回來,他仍舊懶懶坐在高椅上,捏著她的手,眼皮也不抬一下,帶著鼻音問:“去哪?”
青青咬牙道:“皇上審問要犯,我自當迴避。”
她說完,身後便傳來一聲嘲諷的笑,陸晟稍稍使力便將她拉回去,慢聲道:“此人與小十一頗有淵源,你不在,他如何能輸得心服口服?”
“可是……”
“坐!”他一皺眉,聲線低沉,不容抗拒。
青青背脊發冷,緩緩在他對面落座,小桌上依然擺著他們的半局棋,最後一字還未落下,她已是全盤皆輸。
只是還未等她緩上一口氣,陸震霆已被巴海押進來,他身上纏滿粗麻繩,雙臂反綁於身後,右邊肩胛處已被血水浸透,喉結上也掛一條血痕,被巴海一腳踹在膝蓋上,這才噗通跪下。
青青不敢抬頭,卻能感受到陸震霆的目光自她頭頂劃過,繼而又轉回陸晟身上,誰也沒料到,大難臨頭他竟咧開嘴大笑,“四叔果真疼侄兒疼到心坎兒裡,捨不得侄兒爬山,便派了人將侄兒抬上殿,如此恩典,侄兒只怕無福消受。”
陸晟沉默不語。
桌上的太平猴魁已然涼透,他捏著杯蓋撥弄翠綠的茶葉,屋內一時靜得駭人,只聽得見茶杯擦過杯聲的響動,他慢慢地,一圈接一圈地滑,如咒語一般摩擦著所有人的心。
直到陸震霆的臉上再也掛不住笑,他才擱下杯蓋,緩緩抬起頭,睜眼看他的手下敗將。
陸晟眼底平靜,叫人瞧不出端倪。
他看著陸震霆,上下審視之後才開口,“朕本不欲殺你,朕給你留了兩條路,一是瘋癲,一時遠走,可惜你偏偏都不選,偏偏要與朕作對。”陸晟稍頓,忽而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青青,“你是朕的親侄子,朕從小看著你長大,你想要的,朕自然千方百計助你達成,你不敢要的,朕必取之毀之令你敢想、敢要。你說,朕這個叔父當得如何?”
這之後疼的不是陸震霆,反而是他身邊的青青。
她身子一顫,閉上眼,悲從中來,淚已盈睫。
陸震霆彷彿這才了悟,恰巧傷口處一陣痛楚襲來,他等了許久才緩上一口氣,對著青青懊喪道:“是我連累你。”
青青雙手緊握,指甲蓋兒幾乎在手背上摳出血來,羽扇似的睫毛掛著淚珠不停顫抖,“別說了,我與你仇深似海,便是同歸於盡也使得。”
然則她難忍心痛,全身的恨都發*洩在手背上,抓得血肉撕裂都渾然不覺,卻是陸晟強行將她兩手分開,拉過她右手,與他緊握在小桌上,眼中透出些微不忍之意,但再看陸震霆,又是一張冰冷麵孔,無情無慾,“俄日敦,你與朕叔侄一場,朕不欲血肉相殘,但你犯下謀逆大罪,朕可饒你,國法不可饒。”
陸震霆仰頭道:“勝者為王敗者寇,四叔不必再說那些個冠冕堂皇的廢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好……不畏生死,是我陸家好男兒。”陸晟聲落如鐘鳴,字字鏗鏘,彷彿在為陸震霆擊節喝彩,但瞧他面上冷肅,便知他心中殺心已起,“說來朕還需謝你,如不是你,朕眼下也找不出由頭,將舊都這群居功自傲的廢物掃個乾淨,你——你是有功之臣,理應有賞!”他環顧四周,朗聲道:“周英蓮呢?”
遠遠一把尖細的嗓音傳過來,是周英蓮邊跑邊喊,“奴才在!”
一眨眼功夫就到近前,不等陸晟開口便已答道:“陛下,孫達伏誅,首級已掛於經幡之上。”
陸晟唇角輕勾,看向咬牙硬撐的陸震霆,“此人挑撥我你我叔侄之情,策動謀逆,理應梟首示眾,以儆效尤。”
陸震霆輕蔑道:“侄兒謝過四叔,若此人不死,侄兒即便是做孤魂野鬼,也要殺他洩恨。”
“不可,美人面前,不可做此驚駭之言。”陸震霆滿面春風,轉過頭來握了握青青被抓破的手背,溫聲道,“小十一今夜同是有功之臣,朕亦有賞。”
他抬手敲一敲木椅,內屋簾子後頭閃出一道玉色的影,那人身如柳,面如玉,正是多日不見,應當留守宮中的元安,而他身後還跟著個面容俊俏,作小太監打扮的少年郎,正走到近前來向陸晟行禮問安。
青青越過元安,看清少年模樣,當下眼淚便止不住往外湧,她望向陸晟,滿眼皆是哀慼,口中澀然,連音都卡在喉嚨裡,發不清楚,“皇……皇上……不要……不要……”
陸晟伸過手來,溫柔地撫著她顫動的嘴唇,如情人又如父兄一般安慰,“不要怕……你既有同生共死之心,朕又怎會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