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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道:“胖哥兒可真機靈,說的都是吉祥話。”
然而還沒等她誇完,胖哥兒突然衝著青青喊,“小十一,小十一!”
引得青青一愣,好不容易回過神又聽它喊下一句,“哎喲我的小心肝兒!哎喲我的小心肝兒!哎喲哎喲哎喲我的小心肝兒!”這一喊似乎就沒完沒了了,直直喊到嗓子破殼才低頭喝水。
青青這下明白過來,這隻鸚鵡是有人專程訓好了給送到她身邊,卻又看不出有什麼目的。她一時煩得很,打算差香雲去把金達叫過來,才一轉身就聽見正院裡傳來靡靡絲竹聲,一個彈琴一個唱曲兒,頗有意趣。
只不過唱的盡是“一枝紅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這類淫詞豔曲,逼得青青快步回屋,唯恐讓那調子髒了耳朵。
入夜,乾政殿裡,批不完的摺子堆成山。
陸晟累得睜不開眼,索性都撂下,靠在椅上閉目養神,但安靜了一小會兒,元安就見茶水太監出來傳話,叫另一個容長臉的太監李文秀進去回話。
李文秀原本不出挑,但他乾爹早年間已經出宮容養,原也是個能耐人。
李文秀邁過門檻,走起路來一丁點兒聲音都聽不見。
陸晟知道有人來,也沒睜眼,只輕咳一聲,李文秀便似得了旨意,將那方尚缺一筆的壽山印遞上去。
陸晟將冰冷的印章握在手裡輕輕摩挲,聽李文秀將今日所聞所見絮絮叨叨再講一遍,過後沉吟道:“傷得重不重?”
李文秀答:“手肘上淤了好大一塊兒,瞧著是疼得很,但姑娘卻不怎麼在乎,連藥都不許上。”
陸晟一揮手,“下去吧。”
李文秀當下低頭弓背,一步步退了出去。
裡間又只剩他一個,他這才睜開眼,將小小一枚印章翻過來,看清了上頭三個字——“不成畫”,他起先是笑,覺著這隆慶高足也太過自謙,過後又品出“不成畫”當中的無可奈何,竟似《西關飲馬》的曠世悲涼,抹不平、驅不散、無人可訴。
隔了許久,他才嘆出一口氣,消磨了這曠古的悲涼。
夜深了,元安在門外勸他早些歇息,他卻從案上找出管用的刻刀,給這枚印添上最後一筆。
☆、第十二章
青青第十二章
夜裡睡得不算安穩,第二日也醒得早。
她被養在金屋,鎮日無聊,總歸要自己找消遣,看書看得膩了,一抬頭瞧見窗外那隻紅嘴綠鸚鵡,便□□桃抓一把零嘴出去逗鳥玩兒。
她不開口,秋菊便“胖哥兒、胖哥兒”地叫,引它說話。
胖哥兒剛嚷嚷一句“堯舜禹湯”,喊得字字清脆,落地有聲。
遠遠就聽見一把爽脆刮辣的女聲,“一大早的,煮什麼魚湯鳥湯呢?能不能分我一碗?”
青青原本被胖哥兒這句話挺愣了,忽然被娜仁託婭一打岔,就將突如其來的“堯舜禹湯”拋到腦後,不得不打起精神應付眼前這位穿得鮮紅柳綠彷彿要登臺唱戲的王妃娘娘。
青青將手指尖上的瓜子仁隨手遞到春桃掌心裡,蹙眉望著娜仁託婭,彷彿在嫌她聒噪。
娜仁託婭出身高貴,如今又有個當皇后的姨母,素來不必看人臉色,也不會看人臉色,無論青青如何反應,她照樣提步上前,扯出手帕來在胖哥兒眼前晃一晃,讓它張嘴叼住又抽開,和這綠毛畜生玩得不亦樂乎。
清晨的風吹得有些冷,青青還沒咳嗽出來,香雲就已在春桃的示意下回房取了披風來,系在她肩上。
娜仁託婭瞄她一眼,伸手就去撫披風上的孔雀眼,嘖嘖道:“你這哪來的好東西,往身上一裹,憑白長出一身鳥毛。”
青青語塞,她身上這件孔雀翎披風原本是宮裡皇后舊物,城破時也不知被哪個宮女太監偷出來典當,讓陸震霆遇上,一聽是原先宮裡的,問都不問就帶回來。
至於這一身毛……
她真不知該如何解釋。
娜仁託婭見她不答,也不介懷,似乎對孔雀翎興趣不大,轉過頭繼續逗鸚鵡,似乎是玩夠了才說:“安南侯府來了帖子,侯夫人要請你賞花,你去不去?”
青青微怔,問:“只請了我?”
“當然不是。”娜仁託婭將手帕往胖哥兒腦袋上一蓋,登時讓它定了個白蓋頭悶頭悶腦地往天上頂,她卻不管了,轉過身拉上青青往園子裡去,邊走邊說,“怎麼能呢?他們漢人恁的規矩多,怎麼能獨個兒地請你去,帖子裡還是請的我,私底下傳話說,你姐姐想找個機會見一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