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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剩,冷念從未見過他這副樣子,好像有什麼正在體內逼著他發瘋,可她知道,不管怎樣,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不該再有交集,不該再有糾葛,漸漸失血的蒼白臉容上,浮現出一絲嘲弄的冷笑:“裴喻寒……該說的話,我上次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沒錯,我是要走,我要離開淮洲,永永遠遠離開你,我不欠你什麼,錢也不會再管你要了,今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門橋,咱們一拍兩散,再無干系。”
他似乎徹底被激怒了,整張俊龐變得扭曲而抽搐,喉嚨裡發出詛咒般的顫音:“冷念……我不會饒過你……不會饒過你的……”
他拽著她往外走,冷念卻努著勁兒掙扎,死活不肯隨他離開,裴喻寒乾脆反手扯住她的頭髮,痛得冷念淚水連連,哀聲慘叫,強迫著被他一拉一扯帶向門外的馬車,臨上車之際,冷念趁機咬下他的手臂,裴喻寒一撒手,她轉身要跑,可還是被裴喻寒抓住了,他歇斯底里地掐著她的脖子,指甲幾乎都摳了進去,冷念只覺一陣窒息,小臉快憋成紅彤彤的柿子,隨即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間,聽見一個略帶蒼老的聲音在說:“經過診斷……的確是……有……”
緊接著,耳畔傳來掀桌砸碗的聲音,一片噼裡啪啦地響著,就像在地震,刺耳至極,她不清楚發生了事,眉心尖尖地顰起來,想醒來,可渾身乏力,被魘住一般眼皮子重得睜不開,只好又疲倦地慢慢睡去了。
不知過去多久,她感覺被人扒開嘴巴,往嘴裡灌著什麼,那味道又苦又難聞,似乎是藥,嗆得她情不自禁咳嗽,下意識偏過臉,怎麼也不肯喝。
灌藥的侍婢大概感受她的拒絕,停止了動作,看向旁人。
對方只冰冷冷地吐出一個字:“灌。”
冷念再次被強行扒開嘴,任一大碗藥汁呼啦啦地灌入嗓子眼,黏得五臟六腑都苦澀不堪,她搖晃著腦袋,拼力掙扎,然而身子連胳膊都被人狠狠按壓著,根本反抗不得,最後陣痛襲來,伴著間隔,次數越來越快,她緊緊抱住肚子,痛得要死要活,像只小蝦米一樣蜷成可憐兮兮的一團,睫毛上有溼潤的東西,分不清是汗還是淚水,那時她兩手覆住小腹,儘管痛的那樣厲害,卻死死不肯放開,彷彿在靠著最後一點意識……想要竭力全力地守護住什麼……
暴風雨後,不一定就是黎明,也可能是無窮無盡的黑暗。
那麼漫長,漫長得好似渡過一次又一次的輪迴轉世。
冷念再次甦醒,只是睜著眼,空洞而無神地望著床頂。
身上已被換過潔淨的衣物,連床單、被褥都是嶄新的,渾身上下完全看不出有任何變化。
可是她知道,只有一個曾經當過母親的人知道,她失去的是什麼。
伸手,覆上平坦的小腹。
明明那麼痛,痛得絕望,痛得撕心裂肺,可偏偏像被人扼住脖頸,哭不出聲,喊不出來。
床畔坐著一條人影,她終於側過臉,問他:“我的孩子呢?”
昏暗間,裴喻寒雙目紅得驚心,臉上帶著報復性的冷笑:“打了。”
冷念不做聲。
他似乎暢快至極,而注視她的眼底,藏著很深、很深的猙獰癲怨,接近妖異:“冷念,你以為我會讓你懷著紀攸寧的孩子一走了之?你以為我會讓你生下那個孽種?你錯了……你別做夢了……我不會讓你如願,不會讓你如願的……這一輩子,你都休想跟紀攸寧在一起……”
冷念呆呆聽著,眼角流下一線晶瑩的淚痕。
裴喻寒像是瘋了一樣,抖肩笑個不停,講了許許多多的話,說她是個多麼水性楊花的女人,說她有多麼的不知羞恥,說打掉這個孩子,完全就是她自作自受的結果。
冷念卻跟沒聽見似的,毫無反應。
半個月下去,她瘦得只剩皮包骨頭,宛如不會說話的木偶,每天躺在床上發愣,婢女若要喂她吃飯服藥,只能強迫撐開她的嘴巴去灌,有時裴喻寒氣急了,親自喂她,她也依舊保持著這副樣子,為了讓她張嘴吃一口飯,他開始說難聽的話,刺激她,可惜徒勞無獲,她不哭不笑,不鬧不語,成了活死人。
曾大夫又來替她把脈,背後還跟著一位容貌娟秀的女學徒,可能冷念現在的樣子瘦得實在有些滲人,把女學徒嚇了一跳,若非冷念睜著眼睛,睫毛還在顫,否則真當她已是一命嗚呼了呢。
曾大夫診完脈,一陣搖頭嘆息:“飯食不盡,若再長此下去,老夫也是無能為力了……”
曾大夫離去後,裴喻寒靜靜立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