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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抱拳,“知曉豐姑娘的朋友需郎中看治,主子特命小人引喬大夫前來相助。”
文嵩一頭霧水,回眸看向豐鈺“是你認識的人”
豐鈺亦有些意外。意外之餘,還略略腹誹了一番。
怎麼又跟他撞見
頭痛好了麼就來巡鋪子了這侯爺做得,似乎有些太清閒了吧
“這位是崔先生。”豐鈺含糊介紹了一句,她扶起文心,走到門前,“有勞先生,還請代豐鈺轉達謝意。”
謝的是誰,只有崔寧豐鈺兩人知道。
幾人重新步入朱子軒的屋子,他和郭沉璧都有些抗拒。
聽崔寧介紹那郎中曾是京中濟世堂頗有名望的坐館大夫,又實在擔憂郭沉璧肚子裡的孩子,朱子軒糾結半晌才點頭同意叫郎中給她診脈。
郭沉璧扭動身子,哭成淚人一般,咬定文家不安好心,說什麼都不肯遞出手腕。
朱子軒只得按住她,又哄又嚇,鬧得自己滿頭是汗。
那郎中搭上她腕關,閉目候了三息。
屋中眾人屏住呼吸,無人言語。郭沉璧一雙水淋淋的眸子也暫散了霧氣,不無擔憂地望著那郎中,只盼他說出的話,不要讓自己太失望。
郎中收了診脈的腕墊,站起身來。
朱子軒一把攀住他袖子“老先生,如何”
郎中並不理會他,朝崔寧拱了拱手“此脈無礙,母子皆安。”
朱子軒一顆吊起的心瞬間回落,還來不及高興,就又蹙緊了眉頭“可是,她剛剛流了好多的血”
那郎中冷笑一聲“是麼”甩袖便走。
朱子軒神色一變,上前將他攔著“你這是何意給人瞧症,自當將症候述說清明。我不過關心家眷病情,你這是什麼態度”
不需郎中答話,崔寧刷地從袖中抽出匕首。
文嵩、朱子軒等人皆驚了下,但見寒光一閃,刃入掌心。淋漓滴答的鮮血,從崔寧拳縫中淌了下來。
豐鈺眸色變換不明。
這等內宅婦人間的粗淺把戲,說開便是,何須安錦南身邊的人做如此大的犧牲
這人情究竟要如何償還,才得兩清
崔寧用帕子抹去掌心血跡,攤開來,丟到朱子軒面前。
朱子軒看看那帕子,疑惑不明。
文嵩眉頭一展,他一把揪住朱子軒的領子,將他扯得趔趄,“你自己看鮮血可是她那樣的顏色”
一拳打上去,擊偏了朱子軒的臉。
“還要冤我妹妹麼還要口口聲聲罵她毒婦麼你這瞎了眼的賤種是我文家不幸,將閨女嫁與了你這等草包”
那老郎中冷哼一聲,邊朝外走,邊冷笑說道“獸血腥氣難散,叫他再嗅一嗅,仔仔細細認明瞭才好。”
文嵩扯著朱子軒,將他按壓在郭沉璧腿上。
刺鼻的腥氣,濃稠凝固發黑的血色他覺不出被文嵩毆打的痛楚,只將一雙寫滿失望和懷疑的眼睛,死死朝郭沉璧盯去。
郭沉璧抱著肚子,滿臉淚痕,搖頭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騙你表哥。是她是她故意害我表哥你不要信他們的,你且等著我們自己請的郎中過來再瞧,到時你就知道,我真的沒有騙你”
文心以為自己失手害了無辜的胎兒,一直傷心恐懼,顫抖不停。
此刻真相大白,望著羞惱的朱子軒和慌亂的郭沉璧,突然覺得自己一直以來,為其傷懷落淚,好不值得。
她冷冷地笑出聲來“朱子軒,這就是你當成眼珠子一樣寶貝的人呢。”
不能自已地狂笑出聲。屋中迴盪的,盡是無邊的蕭瑟悲涼。
“和離吧。”她抹去淚珠,昂頭說道。
朱子軒猛地回過頭來。他站起身,激動地朝文心走去,“不,娘子,適才所言都是氣話,我是以為孩子真的出事,我一時情急”
文心捂住耳朵“別說了你的聲音,你的剖白,只讓我覺得無比的噁心”
她奪門而出,不管不顧地衝了出去。朱子軒連忙追上,一路尾隨至樓下,“娘子,你聽我說”
文嵩放心不下,與豐鈺告罪一聲,也跟著追了出去。
豐鈺見那郭沉璧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毫不同情她的委屈。
她與崔寧點點頭,跨出門,與小環吩咐一聲著她在此守著。自己行至走廊盡頭那極靜僻的屋前。遲疑地喊了聲“侯爺”。
屋中默了許久。在她就要失去耐心之時才傳來一聲“進來。”
豐鈺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