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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離開。
安瀟瀟抿嘴一笑,“呀,這群懶丫頭,竟不曾端果子上來,我去瞧瞧。”給安錦南丟了記“那你自求多福”的眼色,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門被從外關閉,屋中只剩她二人,靜靜的室內茶香縈繞,中有一抹極難發現的清冷幽香,從豐鈺身上發散出來。
安錦南近日隱約的頭痛似乎被那香氣安撫,強行繃住的眉眼線條變得柔和了幾分。
他指尖輕輕敲在桌上,眼睛不時掃向豐鈺,靜靜等她開口。
在那樣的尷尬過後,他覺得自己在她面前已經變作一個透明人,心中羞恥不堪,勉強做出高高在上的姿態,才讓自己的自尊心好過些,才能鼓起勇氣與她照面。
豐鈺抿了口茶,來時腹中已經相好千百種措辭。比如要如何聲色俱厲的質問他想幹什麼,比如假作柔弱求他不要害她名聲掃地,比如懇求他相助攔阻那些謠言,再比如
她抬了眼,赫然撞上安錦南未及收回的視線。
深沉而灼熱的目光,深邃得看不清波瀾的眼。
一瞬間,腹稿都化成了亂麻。怎麼也理不清該如何出言。
亦忘了要垂下眼,避開他的視線。
兩人目光交匯,本都是暗中打量著對方,一經撞破,竟難分舍。
安錦南嘴唇動了下,指尖無意識地攥成了拳。豐鈺從他寡笑的面上,被洶湧的回憶衝潰了心中堤防。
初見時他腰上重傷,攥住她手按在自己傷處談笑自若渾不覺痛的樣子。
大雨天他跪在儲秀宮門前,求見淑妃最後一面而不得時沉默無言的樣子。
夜裡發起高熱引發頭痛舊疾,錯將她當作逝去的淑妃小聲哀求她不要離開時脆弱無助的樣子。
深宮甬道上,他穿一身甲冑,高高在上面無表情從跪在宮牆下的她面前假作不識漠然經過時的樣子。
宮宴上冷眼旁觀宸妃對她的羞辱,若無其事轉了轉酒杯將她喚到自己身邊來“服侍”時的樣子。
重逢於盛城之外的官道上,車簾被風掀開,遙遙相對一顧時,他深沉而清癯的樣子。
寂靜的內室,他蜷縮在屏風之後,戒備而癲狂地抬起眼,而後在她懷中漸漸被安撫下來的樣子
幾乎,撞見的都是彼此最不堪的時刻。
他知她沉著冷靜的假面背後有多少無奈卑微。
她亦知他冷酷無情的面容之下有多麼掙扎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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