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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細思來; 他對她百般縱容寵溺,還真是一如既往,不曾中道而絕。
謝泓的面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白,氣息也有些不勻。她聽得出,他的體力處於稍顯透支的狀態,她不吭聲地將他扶到床榻,挨著他坐下來,雙手交握,衣襬牽纏。
巫蘅現在還是個未出閣的女郎,深夜裡進入謝郎的白帳,若叫人瞧見了,只怕難免引人詬病。她倒是希望現在謝同在場,把他轟出去,也好過自己主動對謝泓提出來,她也是難為情的,可惜手被這人鉗制住了。
她偷偷拿眼覷他,燭火下一張側臉稜角分明,如圭如璧。
巫蘅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她說道:“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原本還稱得上正襟危坐的謝泓,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蒼白的臉拂開點染的紅,令這個謫仙般皎皎的美男子看起來顯得有一絲魅惑。
他僵硬地抽開手,“阿蘅。”喉結滾了滾,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巫蘅卻一向是個有原則的人,箭在弦上,不能回頭,左右是個羞憤欲死,已達目的的羞憤與未達目的的還是大有不同的。
她也沒有怎麼思考,謝泓只覺得脖頸一涼,身體的反應是最誠實不過的,他全身僵硬,但凡沾了涼風的肌膚一寸寸沁出淡淡的粉。目光直了直,卻不敢看巫蘅。
他一直知道自己道行不深,下決心逼迫自己,在男女之事上要更豁得出臉去,可是他今日才知道,原來巫蘅幹起這種寬衣解帶的事,竟比他更遊刃有餘,彷彿做過千百次一樣。他自是猜不到,巫蘅前世經歷過什麼。
但饒是巫蘅,在面對心上人,解他的衣襟時,也覺得手心微微地顫抖,她深深地吸氣,沒察覺到謝泓的反抗,反倒是任她施為,巫蘅顧不得嬌羞作態,纖細的長指挑開他的月華白的前襟,呼吸的聲音在這一刻分外明顯。
他的面板真好,白得像不經雕琢而天然光滑的冷玉。
但是,隨著那一道箭傷裸出來,巫蘅手指一顫,她不敢動了。結痂的殼到現在也不曾落,幽昏的燈火裡是黯淡的深紅,當時傷得一定很深,聽說他還落到了江裡……
謝泓只覺得手上一滴冰涼,他嘆了嘆,抓著她的手覆住自己的傷口,“我不疼的。”
可她疼啊。
密密匝匝的那種疼,像被搗杵將心搗碎了又用絲線縫合的疼痛,一瞬間可以奪去呼吸。巫蘅不想流淚,可是她控制不住。
這一世,她從來沒敢想有什麼一心人,有誰值得她付出真心,遇到謝泓以後,她才慢慢發覺,有。她也值得被人疼愛,被人放在眉間心上,被人這麼小心翼翼又百般算計地呵護著。
“我真不疼,阿蘅。”
巫蘅的手指稍稍蜷曲起來,摩挲過的癢意,讓他控制不住顫抖,巫蘅抿了抿唇,掉著淚地把他推倒在榻,替他拉上方正的棉被,霸道又溫柔,執拗而晦澀。
她嘟了嘟唇,“你該仔細身體,我一點也不喜歡病弱謝郎。”
“阿蘅不喜歡,我改便是了。”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被子下伸出一隻手將她的手腕牢牢扣住,眸光謹慎而溫柔,“只要,你還願意喜歡。”
他是風華無雙的謝泓啊,何曾低著頭婉轉懇求地對誰說過話?
巫蘅低下頭,“嗯。”
她撐過雙手,慢慢地俯上去,呼吸愈來愈近,謝泓的臉愈來愈熱,巫蘅更近了,卻沒有與他貼住的意思,反倒笑他,“謝十二,你閉著眼,是等著我親你麼?”
他猛地睜眼,但見上方的女人眉眼盈盈地笑,他懊惱地出了一口氣,薄唇往上淺淺地嘟了起來。
巫蘅大笑,笑得肩後的發一綹一綹地震落,拂過他修長的睫羽,“真要我親你?”
他嘟著唇不說話。
“那好。”巫蘅挑起他的下巴,“那你告訴我,庾沉月,還是那個怪老……師父,是怎麼一回事?”
被輕薄的謝泓皺了皺眉頭,伸手將她扯翻在側,他可是一點都不喜歡被人壓在下頭說話,側過臉道:“的確是我告訴沉月,誤導她,讓她以為,你和桓瑾之之間不清不楚,因為他,你拋棄了我。”
“你真是這麼想的?”巫蘅深吸了一口氣,正要解釋,卻被他溫柔地封住了唇,那個像清泉明月和山間微雲的少年,笑容狡黠而溫暖,再沒有那些不可侵犯的冰涼與卓絕。
“我一點也不願聽你解釋。”他眯了眯眼,“我那麼告訴她,不過是篤定了,她絕不會因為桓瑾之而遷怒於你。在風雅軒之時,我便知你們投緣。你在建康城舉